握著不明的殘渣，楊陌第一時間想到了九處，既然是民間詭術那他們一定會有記載。不過轉念一想，劉天光也是得道之人，不可能容忍這天盛教的存在。不由得暗恨自己太草率，燒光了線索。
不過既然是一教，肯定會有它吸納教眾的痕跡，隻能順藤摸瓜一步步查出來。既然那老者是舵主，那他的手下肯定會過來勘察死因。念及此，楊陌又回頭潛伏在了高樓內。
如此奢華的宴會竟然死了人，自然引得一路又一路記者蜂擁而至。死因且不論，光是死者身份就已經令人咋舌。一位是鳳城地下之王，一位是鳳城的政協委員，商會會長，傳聞關係直通京都。這群記者向來是不怕出事，就怕沒事，最好是出大事。而眼下的事，在鳳城這座不大不小的地級市就是滔天大事，所以他們瘋狂了，不眠不休堵在酒樓門口。
一輛輛警車駛來，拉起了封鎖線，兩名武警荷槍實彈在門口守著。但是麵對眼前這一堆鬧鬧喳喳的長槍短炮也是沒轍，隻能幹瞪眼，不，還不能瞪。一瞪眼，就會被無數閃光燈閃瞎眼睛。他們多希望自己有一副墨鏡，說起墨鏡，那個帶墨鏡的保安已經被傳訊了，不單是他，所有參與宴會的人都被傳訊了。
“你說那人是你放進去的？”
“是。”
“但那人長什麼樣子你忘記了？”審問員狠拍桌子，“哪有那麼快？”
保安也是見過市麵的，也是不急不緩說著，“忘了就是忘了。酒店大廳有監控，電梯也有，他的樣貌你們應該比我清楚。”
“要是我們清楚，就不會問你了！”審問員暗自生著悶氣，按那個賊老頭的要求，那天酒店的監控根本就沒開。
“事實上就是我忘記了，我隻記得他一身黑衣服，而且看起來很髒。那麼一個人在那種場合應該很惹人注目才對。”
人是他放進去的沒錯，但沒有證據表明他是同黨。審問員翻閱著保安的履曆，實在想不出他要謀害雇主的理由，隻能忿忿說道：“出去吧，等候傳訊。”
他擠了擠眉頭，接連不休的審訊讓他疲憊不堪，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樣，“忘了。”連那個曾經和他發生過爭執的女人都忘了他的樣貌，難以置信。聯想起那個鳳城聞名的長舌婦突然變成了啞巴，他還是一陣不可思議。群體催眠麼？還是真撞鬼了？猛然搖搖頭，喝了一杯涼水冷靜一下。此時，電話響了，“趙宇，今天又加班麼？”
“唉，這件案子很麻煩，上麵又催的緊。這幾天應該都在局裏睡，不用等我了，叫媽接孩子放學吧。”
話沒說完，電話裏已經是一陣盲音。
幹刑偵的，加班是常有的事。幹了小十年，趙宇才明白為什麼隊裏都是光棍，因為他也差不多要離婚了。推開審訊室的門，徑直走到街邊M記去買些快餐。看著漢堡裏夾著的牛排，趙宇又是一陣皺眉，連大理石都燒裂了，僅僅一牆之隔的的宴會眾人卻一點沒有察覺。什麼樣的溫度才能把屍體都蒸發成黑影，核彈麼？既然能做到這一點，為什麼要選擇在那種地方下手？目的又是什麼？
思忖之間，趙宇的電話又響了。“隊長，昨天一段視頻在微信朋友圈裏瘋狂轉發，好像視頻裏的人就是這次的凶手，但是隻有背影。”
“把視頻發給我，現在。”
趙宇又塞了一大口薯條，重複仔細觀看著這一分鍾不到的視頻。喃喃說著，“手法利落，簡潔有效，像是有軍隊背景。還有這身衣服，特點太鮮明，太紮眼。你很自大，品味也怪異，殺人手法也很極端。就不知道你會不會再犯案。”
快速吃完了食物，他決定再回命案現場看看。“你明明自負若狂，為什麼要特意縱火焚屍。宗教意義？中世紀教會焚燒異教徒那樣？你要表達什麼？”
“單純的懲惡揚善而已。”
“什麼人？”趙宇掃視著四周，卻並沒有發現說話的人。錯覺？不是，因為那人又開口了。
“我叫楊陌。你的存在很奇怪，按道理，你已經死了是個亡靈。但是你卻能和凡人交流，道藏裏沒有這種記載。”
這句話，趙宇聽得非常清楚，因為聲源就在他耳邊。他下意識的掏出配槍對著楊陌，“你是凶手！”
“哎，是的。比起這件事，你更重要。你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麼？”
“放屁，你他嗎才死了！”趙宇拉開了槍險，“拖你的福，我已經三天沒睡好了。現在，跟我走一趟吧。”
搖搖頭，楊陌揮手將手槍斬成了兩段，“這個東西對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