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微的眼神在秦安和鍾一啟身邊遊移不定，終於還是和老汪一樣，站在了鍾一啟那一邊。
孔胖子說：“老秦，我當了一輩子的壞蛋，有時候這麼拚一把感覺也不錯。反正我就是手底下的一個兵，又沒有啥擔子背在老子身上。你為了咱們那群姐妹，我能懂，況且還有宦亦等著你。”
秦安歎了口氣。
苦無說：“你若要走，現在就可以去了，讓你的人沿公路往左拐，那邊有一條隧道，直通通州外的野區，直接從小斜坡沿山下去就行，那邊相對來說安全，如果運氣好，可能能看到一座焚燒完的寨子。那裏後山有存糧。”
那女人把槍拿出來，將子彈一顆顆撥出來放在了桌上。
“你們這幾個人能行？我要把車開走了，你們就算真的把人救出來了該怎麼辦。”
“這個，我自有計劃。”
苦無言畢，不在多說。鍾一啟看秦安隻給自己留了兩顆沒有沾過安林鮮血的子彈，把槍塞好，過來和老汪、孔微都抱了一下，到鍾一啟麵前的時候，她身體僵了一樣，還是伸出手，沒握，拍了下她的手掌：“今天這一架不算打完。等你活著回來了，咱麼定個勝負。”
鍾一啟嘴角輕挑，和她點了點頭。
秦安最後看了眼他們，苦無和她遞來一件鬥篷：“穿著這個出城，安全。要走就別回頭，越快越好。”
“老子腳底抹油跑的比誰都快。”秦安苦笑著說完，最後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披上鬥篷起身離開了。
鍾一啟轉向苦無：“既然要合作，是不是得先告訴我們你的身份。”
女人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都被嚴重燒傷，根本辨認不出原本模樣，她把鬥篷撩開，給了鍾一啟一把鑰匙：“我是誰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和你站在同一陣營，同樣也是希望那些妄圖控製一切的異人去死。”
鍾一啟接過那把鑰匙，看她指了指旁邊的櫃子，走過去把鎖打開。
孔微皺眉：“但你自己不就是異人嗎？”
“如果不是那群家夥，我也不會成為現在這樣的異人。你們覺得異人是怪物？那我就是怪物製造出來的怪物。”
鎖打開，拉開抽屜，裏麵全都是槍械彈藥。
“隻有我們幾個人，夠嗎？你不是和秦安說地底下有成百上千個異人？”鍾一啟一麵挑選趁手的武器一麵發問。苦無走過來，將匕首插入靴子，取了把手槍：“也差不多。隻要我們能夠把他們在這兒關起來的家夥放出來，就算隻有我們四個人也足夠了。”
“誰？你要救的朋友？”
“……我隻是欠他一件事罷了。”苦無略微不悅地皺了皺眉，她讓孔微和老汪各自都選了武器入手，準備的時候，鍾一啟想到另一件事：“之前在縣城外，有人開了一槍，擊中你了嗎？”
“沒有。不過為了引你們進來，我撒了點血而已。”頓了頓，苦無又道，“不過你們的武器很有意思。在此之前，我沒見過有誰能夠憑借子彈和匕首就直接擊退我的藤蔓。你們用的是什麼金屬？”
鍾一啟想她應該聽到剛剛她和秦安的爭吵內容了，便也就直言不諱：“我們中失蹤的那個人，能夠抑製異人的能力。”
“你那個叫做安林的朋友。”
“是的。”
苦無此時已將槍上膛：“看來我們得速度快點了。不然你這個朋友有可能很快就會因為天賦異稟被一群將自己能力視為天神賜禮的瘋子們給弄死。”
鍾一啟說：“如果這是一場營救行動，那至少我們也應該有個計劃。四個人你打算怎麼安排，你的能力是什麼？我們各自應該做什麼事。如果隻是殺下去那麼簡單，你也沒必要在這冰天雪地裏等那麼久，就等著我們這群人出現吧。”
“這位小姐，你……”
“鍾一啟，我不是什麼小姐。”
苦無看著她：“鍾一啟，我會給你們提供地圖的。這趟行動很危險，如果你怕死，現在可以退出。”
“你覺得我說這些話是因為怕死嗎？”
“如果你信任我。”苦無把兩個手雷交到鍾一啟的手上，“那就安心聽我指揮。這裏沒人比我更熟悉，對付那群家夥，我有計劃。”
她朝孔微和老汪都揮了揮手：“先出發吧，我們可以在路上說說計劃互相介紹一下。”
窗外的雪停了，風仍舊很大。
四個人以此離開小樓，裹著那件黑色鬥篷，行走在冰天雪地之中。太陽正一點點的西斜，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