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無計劃並不算複雜。地底那群家夥最防備的是異人,所有的監控設備基本上也是針對異人而設置的。
普通人?對於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
“你們負責進入之後關閉監控係統,那樣我才能成功入侵。”苦無拿出地圖指給他們看幾個監控室的位置,“下行到地下3層左右就進入他們的監控區域。我沒有辦法和你們同行。離開升降機以後,通過通風管道可以避開監控,進入內部。監控設備一旦關閉,我能夠有所察覺。到時候我會進來接應你們。”
“那等到監控關閉你進來以後呢,我們要做什麼?”
苦無把地圖交給鍾一啟,看了眼說話的孔胖子,吐出兩個字:“救人。”
而她腳步,也在一棟廢棄殘破的大樓前停下,鍾一啟進來的時候注意到了外麵的那個牌子,被雪掩蓋,但依稀還是能看出“醫院”兩個字。
“跟我過來吧。”
苦無在前麵帶路,她領著三人朝著廢墟深處走去。來的路上,斷斷續續鍾一啟也和她聊了一些關於吉安縣的事情。苦無告訴鍾一啟,自己是之前吉安縣醫療事故中幸存下來的人。對於她來說,離開這兒才是最好的選擇,然而有個家夥在臨死之前拜托了一些事情給她,使她不得已又留在了這兒。
地底的那群人想要抓她很久,卻又忌憚她的能力,而苦無自己一人難敵,隻能在地麵上和他們保持僵持。
鍾一啟想她應該是知道苦無想要救得人是誰。
“封邕?”
聽到這個名字,走在她身旁的苦無脊背明顯僵了一下。
鍾一啟注意到她的細微變化,小聲詢問:“所以果然是他嗎?”
“你看到這個縣城的變化了吧。在帝國部隊撤離之後,明明已經初春,嚴冬卻盤踞在此,不肯離去。吉安縣照理來說是個溫暖的地方。”苦無這麼說著,回頭看了鍾一啟一眼,有些警惕,“你知道多少?”
鍾一啟說:“不算太多,隻是調查過一些事情,我了解到的隻是皮毛。最多隻知道那名異人國師封邕的能力,和他最後失蹤地點。以及當初從這兒脫逃出去幸存下來的安林殿下。”
“我聽到你們談話了。你是為了殿下安林才願意和我合作的。你明明已經背叛了帝國,為什麼還要去救皇族子嗣?”
鍾一啟苦笑:“顯而易見,那位皇族子嗣與我們一樣,背叛帝國了。”
“而他作為吉安縣的幸存者,也很重要。”
“是的。”
苦無扭回了頭,跨過眼前的落敗的鋼筋水泥,沒有再說話了。
她們各自都有所了解的信息,卻還未能相互信任到能將這些留存於心的秘密吐露出來。
孔微和老汪跟在她倆的後麵,孔胖子朝著四周張望,冷風刮得她臉上發紅:“這地方到底是遭了什麼罪,他媽也太慘了點吧,好好七八層的房子就剩下那麼一個破空殼子。”
“這兒是帝國軍隊之前主要轟炸點。會變成這樣也是情理之中。”苦無的藤蔓挖開了一條通道,下麵是鐵梯。
孔微歎了口氣:“升降機還在這下麵是吧?”
鍾一啟拍了拍她肩膀:“走吧,胖子。既然來了,你還想回去嗎。”
“您都把咱們這活兒說的那麼偉大了,胖奶奶不跟著一塊當回英雄不久不給你老鍾麵子。”
苦無先踩著台階下去了,孔微利落的緊跟上去,嬉皮笑臉地還問苦無:“這底下不會越走窄吧?別到時候我給卡住了,老汪和老鍾都沒法下來。”
“你放心。這邊的通道一直都維持這樣的標準寬度。”
“那感情好呀。”
苦無頓了一下腳步,回頭警告孔微:“接下來你最好保持安靜。雖然我已經說了他們的監控係統主要是針對異人,而無所謂普通人是否會來,可被人發現蹤跡還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孔微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她們安安靜靜朝著地下三層走去,地下室也是一片坍圮的景象,苦無拿著手電筒在前麵引路,地下二層看起來要好一些,除了些散落在地的石子看起來沒有多大損壞。
最後是地下三層。
空曠的地下空間中,四個人的腳步聲來回回蕩,掀起的灰塵朝著人體鼻粘膜而去,苦無提醒之下鍾一啟她們早就已經將口罩戴好。手電筒的燈光顯得狹窄地照著眼前的道路,遠遠已經能看見升降機的影子,周圍一片漆黑,鍾一啟想到一個問題。
“這裏很明顯已經斷電,就算我們找到升降機又能怎麼樣?”
“升降機一動,下麵的人也很快會警覺。”
“那……”
“你們進去以後,我會用藤蔓把你們送到地底。不過,隻要門一打開,你們戰鬥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