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被揪著衣領，秦安一雙下垂眼毫不退縮與鍾一啟對視：“我們才幾個人，地底下有幾個人？這個家夥來曆不明，剛剛還差點把我們殺了。合作？開什麼玩笑。”
“你的意思是我們拋下安林不管了？”
鍾一啟直接跨過這些問到關鍵。
秦安下頜骨動了動，她抿了抿嘴，還是開口：“這一個異人就足夠我們對付，不要說我們幾個，整支隊伍拉過來也不一定有辦法。我不可能拿車上那群人的性命做賭。若如苦無所說，她是為了救我們，那把我們放走就是，我們離開這一路開車往更外圍的野區去就行了。”
“安林是我們的一員。”
“是，但如果救他出來意味著別人必須犧牲，我寧可放棄他。”
鍾一啟什麼都沒說，一拳砸在了秦安的臉上。
兩個人一瞬間扭打在了一起。鍾一啟吼道：“為了把他帶出來你知道我計劃了多久嗎！你知道他的存在能夠改變許多問題，他他媽是唯一解藥！你知道嗎！”
“可他也隻是一個人！”秦安吼回去，“我們已經犧牲的夠多了，憑什麼還要為了他一個人再損失人手！鍾一啟你他媽是個警察你不知道，你原來和老子站在對立麵上，我見過死去的兄弟比你多的多了，我他媽對付過會殺人的異人也比你多的多！他們有什麼殘酷的手段你根本就不知道！”
秦安一把將她壓在了身下朝她嘴角砸下一拳，狠狠攥緊了她的短發，逼近下來，眼角牽動，嘴角帶血：“你什麼都不知道，鍾一啟。除了製造麻煩，你還會幹什麼。”
鍾一啟一腦袋撞了上去，秦安呻吟著倒去了一邊。
女人擦了擦嘴角的血坐起來，抬頭看著剛剛醒來驚魂未定看著她倆打作一團的孔胖子。
“這……老鍾，你和我們老大，怎麼的還打起來了？”
秦安喘著粗氣捂著腦袋：“你問她啊。”
鍾一啟沈著臉，手耷在膝蓋上把臉上的血跡擦幹：“把我們拖進來的女異人苦無要我們和她合作對付吉安縣藏匿的異人。安林被那夥人抓走了。”
孔微撓頭：“那……那合作啊。總不可能咱們啥都不管就走了吧。”
“這地下是百千人的一人，孔胖子，你確定合作？咱們那點人怕是還不夠打的。當初在珠衛城吃得苦還不夠嗎？”
聽秦安提起他們以前做走私時的遇到的事兒，孔微臉色也一下青了：“媽的……那家夥就是個怪物。”
“哈，你以為這幾百個異人都是可愛的小寶寶不是怪物了？”秦安轉向鍾一啟，“現實一點，老鍾。不是我不想，是我他媽不敢，老子輸不起了。”她指著自己胸口，“我的命可以不要，孔胖子、老汪不怕死，倒也能陪你一趟，但是外麵車上的那群人呢？他們還指望著逃出生天，能找個安逸的地方度過餘生。我當初幾百個姐妹，如今就剩下那麼二三十個了，老子答應過他們要帶他們離開北華那破地方，帶他們回家的。”
秦安說話的時候，老汪也醒了，她醒了以後也不問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們。
“但安林，不能落在那群異人的手裏。”鍾一啟固執的抬起了頭，“你知道他的能力，他是對付異人最後的砝碼了，在他身上，還藏著太多值得研究的東西。如果我們不把他帶回來，任由他被研究、解剖，第一，他會死。這甚至並不是最可怕的一點，第二，那群異人會借助安林身上發現的那些秘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堅不可摧。你說過他們已經和怪物一樣，那麼連弱點都被克服，永遠不可能消除能力的怪物，是不是更恐怖？到那個時候，這群異人可不隻是滿足於野區那點生存空間，整個華國，甚至整片大陸都有可能會被牽扯進一場戰爭之中。”
秦安別過頭。
“秦安，等到那個時候，就算你帶走的這群人全都活著又能怎麼樣。瘧病肆虐之下，男性死亡率更高，我們還有後代嗎？這場戰爭，異人就贏定了。到時候誰都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且你想過沒有，如果女性也因為瘧病而死呢？當初我們親眼看過的死亡再次重演一遍，幸存者又能有多少。”鍾一啟近乎咬牙切齒說出這些話來，“若你，想要在未來和死屍、白骨一起進入墳墓，那就走。我留下來。”
苦無就這樣悄無聲息出現在了鍾一啟的身後，她脫下鬥篷，一雙有些恐怖的黑瞳白色虹膜的眼睛從她燒傷皮膚之間望出來：“你們討論的怎麼樣了。”
鍾一啟看著秦安，開口：“我信任你，我願意和你合作。”
老汪起身，走到鍾一啟的對麵，向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