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一連出現好幾個偉大。這詞兒聽起來都有些廉價了。
“有人在蠱惑你，欺騙你。但現在，你不必擔心了。”那個中年男人歎了口氣，“我們將告知你那些被隱瞞的真相，所有的壓迫、戕害、利用。每一個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然而有些惡人卻借用手中的權利剝奪了這一切。”
嗯……對了說起來這個東西嚐起來怎麼樣？等等可以吃嗎？
對了夢裏麵有沒有味覺？
“……你在聽嗎，我的孩子？”
“嗯？嗯嗯嗯，聽著呢，您繼續，說的特別有道理。不過您打算什麼時候把我放出去？我有點想上廁所，做夢的時候總不能上吧，您說是不是？”
周圍一切終於漸趨黑暗，安林開始重新感受到他的四肢。剛剛那就像鬼壓床一樣，動彈不得。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沒再看見那些畫在牆頂的圖騰。
“盥洗室在左側麵，先生。”
安林在一張簡單的行軍床上醒來，床板擱著他後背。四周是石磚與鐵柵欄。這待遇和當初在北華比起來實在是差太多了。一麵說著自己是他的朋友，一麵又把他關進籠子裏——真是令人感動的友誼。
這種“先進”的交友方式安林實在是敬謝不敏。
對了還沒謝謝剛剛提醒他廁所在哪兒的人。安林渾身酸痛地從床上坐起來，四周張望了一遍都沒能找到說話的人。
“不必費心尋找，我在您腦中。”
安林開口抱怨道：“知道嗎，我覺得監控器就已經挺惡心的了，你還在監視我的大腦嗎？”
“隻是最表層的那部分意識，您口渴、饑餓，或是想上廁所。我都會盡量為您滿足。”
“那要是我興致來了想擼一發爽一爽呢，有相應的小卡片服務嗎？”安林走向洗手間，“忘了，這兒大概沒小卡片。等等，我認得你的聲音，花奴？”
那個聲音沉默了會兒。半晌，評價他：“你變得，很特別，安林。”
“我們認識？剛剛你說的那堆裏麵可沒包括咱倆是舊識這一點啊。”安林拉開褲子，準備放水，半天沒有水聲傳來。
“那個……雖然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不過能明確讓我知道你不在監視我嗎？”
“怎麼了呢？”
安林低頭歎了口氣：“你這樣我尿不出來。”
鐵柵欄那傳來了“鐺鐺鐺”的聲響，安林趕緊先把褲子拉上，外頭是白袍麵具人花奴。
“我在這兒。現在，我就走了。你可以好好的，放個水了。”
安林捂著襠部側過了身：“現在我被拘禁，但我好想還得為這微小的體貼向你道謝。”
這一次聲音終於不再是從安林的腦子裏傳來。被人寄居大腦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關鍵還是非自願的，堪比強奸。
“一會兒我們提供晚餐，你是想在這兒使用，還是餐廳？”
放完水，安林信步走回床邊，身體前傾：“你們允許我一同用餐？不怕下一步我被人救走以後透露你們的內部情況嗎？”
“你不會。你是我們中的一員。有人向你隱瞞了真相，但我們將把這一切告訴你。”
安林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換了，鹽水裏泡了那麼久不換也一身鹽漬。
“不能因為你們給我穿上製服就把我當做你們一員了。聽著，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目的，但這個，”他指了指自己後頸，“我可還記得。這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事該做的。”
花奴向他解釋：“獲取信任需要一些時間，可這件事十分緊迫，天之子的能力一旦爆發，就連平燭大僧也無法控製住她。”
“那個天之子算什麼？原子彈？秘密武器？”
安林摳摳腳。換個正常角度看，花奴好像也沒那麼神叨叨，這家夥大概有一米七二到七三，淨身高就難說了，寬大白袍遮掩下也不知道他穿了多高的鞋跟。
對於安林扣完腳還聞聞的行為，麵具後的人發出一聲嫌惡。
“有些事情我們與你解釋，你尚且能夠理解。但是有些事，還需要等你知道更多以後才能讓你接觸。”
安林搓搓手指：“你們把不知道什麼東西捅到我脖子裏，然後又說有的東西從我腦子裏出來但又不能讓我接觸嗎？聽起來真棒啊，特別人性化。”
他在說反話，顯而易見，不過花奴並不想處理這個。
“所以，你餓了嗎？需要我們為您提供晚餐嗎？”
“我到現在都沒吃完飯。”安林兩手空空，走到鐵欄杆邊，用他摳過腳的手扯了扯花奴的衣角，“能解釋一下來龍去脈嗎？刪除那部分類似員工手冊的東西，實實在在的，和我解釋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