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33 新的領域(二)(1 / 2)

花奴看著他。

雖然隔著一張麵具,可這長久的沉默,安林還是知道這人在注視著自己。

就在安林以為他們的對話就此結束,打算走回行軍床邊告訴他自己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吃完晚餐時,花奴終於開口了。

“華國四十七年,你曾在滬州青桐縣大量購入消炎藥品,命白頌沅為你尋找賣家,當時有人抬價,每克二百七十一,但最終,你所付的成交價是每克九十四元七角。”

“……啊?”

“四十八年,你前往濱州讀書,曾擔憂手下心腹遭人暗害,命令她們假裝懷孕送往安全地區,然而,於年末才得知,所有人皆死於非命。你去信一封,要求我幫你徹查此事,然而信,雖然也到了我手中,可同樣,早已被人攔截。”

安林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

花奴微一停頓。

“就算我告訴你,你會知道我是誰嗎?你不是那個安林,你腦海中沒有他的記憶。”

安林忽然笑了:“那你告訴我這些細節又有什麼用,我隨口胡謅一段也可以來騙騙你咯。你如果沒誠意,這對話也不必進行下去了。”

“你知道許多我們所不知道的事,卻又對一些我們太過於清楚的事實毫不了解。這很危險,安林。”

安少爺不耐煩的躺回他的行軍床上去,低頭把玩著自己那條袍子的衣擺。

“對於你是身上所發生的意外,我感到很難過。”

安林忽然打斷他的話:“你們的真佛,是不是全知全能?”

花奴雙手合十:“真佛無所不能。”

“那你們也就知道——那個安林,”他抬眼,輕笑,語氣卻絕沒有開玩笑,“已經死了。”

花奴驟然握住了那條鐵欄:“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的無知、魯莽、輕佻、愚蠢,早就已經說明這點了。如若是那位殿下,怎麼可能會讓事情發展到眼下這步。”

“哇哦,你和原來的安林真的不是一般的熟哎。”

這句話是那麼長的交流以來,唯一一句聽起來帶點情感波動的。

“你在生氣嗎?生氣了吧?”安林保持剛剛那一副態度,繼續嚐試著激怒他,“嘿,我可沒說別的什麼。再說了,如果不是我,那你今天就看不見這個‘安林’了。”

花奴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手,站回到原來的位置。

“我們馬上會讓人將晚餐送來的。稍等片刻。”

“哎,不聊了?就走了?”

安林看花奴直接轉身,還故作戀戀不舍:“你這跟我說明白什麼了?大哥!嘿,不多聊兩毛錢的?”

他看周圍四下無人,但不能保證思維一定不受人監視。躺下時,再一次確認這是平地,他應該已離開海麵。隻是眼下被囚禁,無法看見外麵的景色,難以分析,更別提脫逃。

接二連三冒出來的心靈感應者讓安林有些厭煩,有能力歸有能力,不能無視他人隱私,這種做法何其流氓下作。

先是花奴,再是那個夢中出現的平燭佛陀,他們的話語之中,無不透露同一個訊息:你被人騙了,現在我們才是你盟友。

好吧,剛剛花奴那些話倒是能看出他與原來的安林有些舊交情,但那平燭佛陀說,自己是皇子安林老爸的朋友又是什麼情況?

另外,他們似乎對於自己是安林又不是安林的情況了解並適應的非常快。

安林在那硬板床上躺了下來,背疼,手墊著腦袋。

平燭佛陀說,安林繼承了他那不知道是誰的老爹的血統,什麼血統?首先肯定不是皇族——如果都是皇族,那豈不是亂【】倫。那還有什麼能被稱之為血統呢?

他微微蹙起了眉。結合這些時日以來所得到的線索:他在這個世界的母親始終都被女帝無視,推離權力中心,姐姐對待他的態度並不算好,女帝看起來也沒有她表現的那麼親密。

他父親為什麼消失,並不生活在帝都北華?他是否是女帝越過自己的親生女兒將權利重擔交到下一代的主要原因?

對了,既然如此,還有更關鍵一個問題——他和安逸,會是一個爹嗎?

他沒有記憶,這再一次成為了製約。許多問題在他腦中本應該有答案,可現在卻隻剩下一片空白。

長歎口氣。肚子也恰逢此刻“咕嚕”叫了起來。他所熟悉的女孩站在牢籠外:“餓了吧,安先生。”

張翠兒臉上略帶歉意,但至少飽含生氣。

“我為您送來晚餐。”

另一麵。

海風呼嘯,航船入港。

一片漆黑的屋中,放著一台兩人高半徑半米餘的圓形玻璃水缸。若能有一點光線,那至少還能看清有一個人穿著單薄,嘴中含著通向水麵外以供呼吸的管子,全身浸泡在水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