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甘郎國書(3 / 3)

鍾媺突然感覺到一道灼灼的目光,元熹以輕不可聞的聲音問了一句:“你呢?”鍾媺大囧,低下頭不再作聲,兩隻手不安地擺弄著衣服上的一塊玉佩。半晌,元熹無奈地笑了笑,“去睡吧!我一會兒打發人去回了老祖宗和母妃,今兒就不必請安了!”

鍾媺並不抬頭,低低地問了一句“你呢”?

隻是這一句話,元熹已經大感安慰,不自覺地放柔聲音,“我要趕著入朝麵見皇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商量!”

鍾媺抬起頭,滿臉關切,“那怎麼行!你在朝裏已經兩天兩夜沒有睡好了,昨晚又熬了一夜,現在又要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忙完,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你去睡一會兒,我叫丫頭給你預備些早飯,好歹先吃了飯再說!”說著往外就走。

元熹一把拉住她,有那麼一瞬,真想把她攬到懷裏,哪怕隻有一刻也好。

“不必了,我在軍中十天八天睡不上個囫圇覺的時候也多得很,才這麼兩天,不值什麼!更何況,這件事情涉及到朝廷的顏麵,又非一城一池的得失可比,還是盡早解決得好!”頓了一頓,又笑道:“有你這幾句話,知道你關心我,這比吃什麼早飯都讓我覺得精神。倒是你,快去睡吧,別讓我擔心。”說完扭身去了。

鍾媺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梳洗已畢,又簡單吃些東西,玉蟾這才告訴說,王爺身邊的瑞保已經候了多時了,鍾媺忙讓叫進來。原來番邦一事現已解決,元熹奉旨進宮細稟,故意賣關子說自己偶遇奇人,現在就在府中。皇上龍顏大悅,命人速速來請,說此等奇人,定要委以重任。

鍾媺本就愛玩鬧,又久在宮中,熟知皇上的性子,所以不但不怕,反覺有趣。一時間玩興大發,命玉蟾和翠屏為自己重新梳頭,取出元熹的日常衣物穿在身上,無奈元熹身材高大,偏偏鍾媺又生得纖弱,穿著元熹的男兒裝便幾乎路也走不得。隻好悻悻地換了下來,又取出元熹的帽子和鬥篷,穿戴已畢,儼然是位翩翩公子了,雖說鬥篷長大,好在拖在身後,不妨礙走路。盛夏天氣,鍾媺一通折騰,免不了汗如雨下,隻是此時玩心大熾,拚命忍著,這才出門上車,朝皇宮而去。鍾媺體恤瑞保這幾日伺候王爺,不得休息,命他上車,坐在車夫身邊。瑞保一路與鍾媺閑聊,說到元熹特意囑咐,不得吵醒側妃,要等她睡醒才回話,鍾媺在車內聽了,心中一甜。

不多時來到宮中,宮人傳進話去,皇上即命快請!有人輕挑簾櫳,進來一位年輕公子,身披鬥篷,額上勒著一塊美玉,來到皇上麵前屈膝行禮。皇上乍一見他,隻覺此人風流俊俏,器宇不凡,加之年紀輕輕就學識淵博,剛剛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愛才之心大盛,又想可惜自己膝下隻有一女,否則招為駙馬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命他抬頭細看,隻覺得很是麵熟,尤其那似笑非笑的神態,仿佛以前經常見到,卻又一時想不起像誰。又想天氣如此炎熱,麵前之人卻身披鬥篷,想來但凡高人,都有些常人無法理解的怪癖。正要開口細問,元熹先忍不住笑出聲來,搶著說道:“父皇還不快治她個欺君之罪!”

鍾媺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再次跪倒行禮,脆生生地說道:“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宣兒進宮要賜兒臣什麼官?”說著故作認真地想了一想,“左右朝中之事我也不懂,隻求父皇封兒臣的官職要比王爺高那麼一點,這樣就不怕被他欺負啦!”

皇上這才看出原來眼前的男子竟是鍾媺喬裝改扮的,不禁哈哈大笑:“原來是媺兒入宮來了,怪道朕隻是覺得麵熟!”鍾媺解下鬥篷,臉上一層細密的汗珠,以手作扇扇了幾下,嗔道:“父皇再認不出來,兒臣就要被捂得一命嗚呼了!”一句話又引發一陣大笑!

皇上命他二人下首坐了,問到鍾媺為何會那甘郎國的文字,鍾媺隻回說外公的一位朋友曾在彼國客居,閑來無事傳給了自己,想不到今日竟有用武之地。又稟報說此事金晟公主當居頭功,皇上龍心更喜,於是命人去鍾府接來公主、駙馬,一同進宮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