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銀行卡裏的一百萬,是你給打的吧。”她的聲音聽上去沙啞了許多,好像短短的半年內,就經曆了無數滄桑,讓我聽了一陣心疼。
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動聯係我,我不能再讓我們之間的裂痕擴大,抓緊機會趕緊解釋道:“曉茹,那件事情我還沒有機會跟你解釋,其實我和米米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你看到的那場婚宴,是我們時隔十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麵,在那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秦奇思和她在一起的事。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們依然還做朋友好不好?出租屋裏,我們一無所有,卻有彼此的陪伴溫暖。我們相互扶持那麼久,怎麼能在日子變好之後,反而拋棄彼此了?難道我們真的是隻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的朋友嗎?”
每次想到這個女人,我總會心疼難過。我害怕自己搞砸了一切,害怕自己傷害了任何一個真心對待過我的人。這樣的人,有顏若白一個就足夠了。
她在電話那端歎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哽咽,說:“安然,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明白。這些日子我冷靜地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你說的是對的,是我太偏激。在泥沼裏打滾久了,抓住一點溫暖就把它當做永久供暖的太陽,可我不知道,他隻是曇花一現的燭火。”
“曉茹……”
林曉茹說的話讓人聽了以後心跟著揪疼,除了低低地喊著她的名字,我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之遠知道我在和林曉茹說話,耐心地在一旁等著,時不時地抓緊我空閑的左手以示安慰,並不著急發動車子,給了我一種心安的力量。
還好,他還在我身邊。
林曉茹頓了頓,對我說道:“安然,秦少給過我很多東西,帶我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所以我恨不了他的移情別戀。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這種開心開始讓我產生奢望。我並不是完全不能看清現實,隻是選擇逃避而已,所以你一再的敲打讓我很反感,我討厭你把我從夢裏叫醒。可我明白,米米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秦少這樣優秀的男人,就應該配這樣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而不是像我這樣,已經髒到了靈魂裏的女人。”
“曉茹,你別這樣說……”
我懷疑是不是我以前對她說的話太過現實太過殘酷,讓曾經張牙舞爪的林曉茹再次出現時,居然變得那麼妄自菲薄。
她對我說:“你不需要否認,我這麼說並不是因為你。實際上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我拿著秦少給我的錢去了很多地方,認識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事,自然也就想明白了許多問題。今天我看到一個被富二代男友拋棄的姑娘站在馬路旁邊哭,突然就想給你打電話。安然,我不要再這樣活,以前依附於肉體,後來依附於男人,從來沒有依附過雙手,這使得我不僅肮髒,還特別卑微。我,總不能一直這麼髒下去吧?我不要像那個姑娘一樣,隻能在被拋棄以後站在馬路旁邊無助地哭,我要做一個讓人無法拋棄的女人。所以你打來的一百萬,我收下了,算是我跟你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