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呢?”他的頭突然離開我的肩膀,低頭凝視我,視線灼熱得像是一團烈火,“你需要我嗎?”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接愣住了,數秒鍾之後,幹笑了兩聲,敷衍地回答道:“我也需要你啊,有誰會不需要朋友嗎?你問這個問題可真夠傻的。”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安然,你說很多人需要我,那我問你,你需要我嗎?作為一個男人的那種需要。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心痛或者難過嗎?還是,還是會無動於衷……”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又回到了開始談話的那種狀態,整個人低落、沮喪,說不出的壓抑。
顏若白真是給我出了一個世紀法難題。說需要吧,會讓他產生情感上的誤解;說不需要吧,很可能會加重他的病情。生病中的人真是惹不得啊!生病中的男人更加惹不得!
我心裏盤算了一番,最後避重就輕地對他說道:“需要啊,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冷血?如果你真的死了,那我會哭死去的,怎麼可能還無動於衷?別忘了我差點嫁給你來著,就憑這一點,我也不可能把你當做陌生人一樣對待。所以若白,你得好好治病,好好振作,爭取早點康複,我會陪著你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他不相信地問我,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抑鬱症對他的影響有多大。如果換做以前我這麼說,他早就欣喜若狂了,可是現在,他隻會懷疑。
我的心揪了一揪,不想讓他看出我的難過,故作輕鬆地說:“當然是真的了!阮婉玉她也很擔心你,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她,可她對你是有真感情的,這一點我毫不懷疑。若白,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死了,那她怎麼辦?好不容易要嫁給你了,還沒過門就成了寡婦,先不說她失去你以後會有多傷心吧,這要是媒體給她冠上一個‘克夫’的罪名,那她以後還要不要嫁人了?”
其實我才不關心阮婉玉嫁不嫁得出去,也不在乎她難不難過,我隻不過是隨便拉了個借口出來溜溜,希望他能想開點,再想自殺的時候,可以因為顧及身邊的人而多考慮一下。
我不求他能明白我的用意,我隻求他能平安。
他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重新回到飄窗上坐著,看著窗外的夜景,呆呆傻傻的發愣。
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他怎麼突然沉默了?
“若白,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我懷著疑問小聲地喊他,他看了我一眼,輕輕開口:“我對不起她。”
“是她來找到我,我才知道你生病了。她真的為你做了很多,至少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你不該辜負她。”
我刻意美化放大阮婉玉對他的愛,隻希望借此喚醒他生的欲望,哪怕是誇誇這個我討厭到骨子裏的心機婊,我也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