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這一次,我不打算逃避,也不打算撒謊。
因為逃不掉,也騙不過他。
顧之遠漆黑如墨的瞳仁動了動,將視線從我的身上轉向別處,靜默了一會。
這短暫的安靜幾乎抽走了我體內所有的力氣,我感覺雙腳軟綿綿的,如果不是有門靠著,估計已經跌落在地了。
“你過來。”
片刻後,他開口命令我道。
我站在玄關,看不清客廳裏他的神色,心驚膽戰地蹭了過去。
這個殘局,我不知該怎麼收拾。
“顧少,你懲罰我吧。”
都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主動交代問題,是不是可以爭取他的寬大處理?雖然我自己也不確定,但是現在逃不掉,隻能嚐試一下了。
不過,我並不打算說出全部的實話。有些真相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我不能說。因為我知道隻要告訴顧之遠,即便我是主動交代的,他還是不會放過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我!
所以,我改變了一部分真相。
我對他說:“你走之後的第二天,林曉茹被那個瘋子抓走了。他用她要挾我,我不得已,用自己換出了林曉茹。可是那個瘋子並沒有罷休,他接著又用我威脅了若白,雖然他提了什麼要求我並不知道,但他放我出來的時候,我立馬就聽說了若白要和阮小姐結婚的消息。我並不蠢,我猜到了,就算這結果不是我直接導致的,也是我間接引起的。所以你懲罰我吧,這一次我任打任罰,絕對沒有怨言。”
這樣的說法非常符合邏輯,還把主要責任推給了阮婉玉的變態粉絲。就算顧之遠要發火,也多少要給我留點餘地吧?畢竟我也是受害者。
突然發現在與顧之遠的數次交鋒中,我漸漸變得圓滑狡詐,也漸漸變得不再單純。
他從頭到尾沒有打斷我,耐心地聽我逐字逐句說完。我以為他在醞釀怒氣,鼓起勇氣說完之後,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的反應。
“把剛剛買的啤酒拿過來。”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他對這件事發表的隻言片語,而是等來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我不敢耽擱,把剛剛從超市裏買的全部啤酒都從冰箱裏拿了出來,一罐一罐地在他麵前擺好,力求有個好的表現。
“都在這裏了,顧少。”
他勾住拉環,輕輕一摳,一罐啤酒應聲而開。白色泡沫從易拉罐的三角出口咕嘟咕嘟往外湧,低落到我拖得發亮的木質地板上。
“陪我一起喝。”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對我發出共飲的邀請,這樣的舉動讓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依言在他身邊坐下,顫巍巍地接過顧之遠遞過來的啤酒罐,輕輕抿了一口。今天的啤酒有些奇怪,格外的苦澀,格外的難以下咽。
“顧少,你別這樣。我知道我害你失去了珍貴的東西,你就懲罰我吧,什麼樣的結果我都能接受。這樣我會好受些,你也會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