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所當然地問答，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絲毫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表現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十成十的心胸狹窄的卑鄙小人。我想當然地以為顏若白叫我暫住他家是懷有什麼不單純的目的性，可事實就是，人家隻是單純的想要幫我解決困境。
“好。”
我點頭答應，有些不好意思。然而這份不好意思卻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羞愧。
他替我收拾了一些東西，然後背著我從樓梯下去，寬闊的背脊突然給我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讓我不自覺地將身子伏了上去。
“若白，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身上隱隱有一些汗味，大概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讓他頹廢了一天，他身上仍舊穿著昨天那件襯衣。這種味道我並不討厭，聞上去，反而覺得有點心安。這是一個踏實過日子的男人的味道，不是顧之遠身上那種昂貴的龍涎香，也不是金錢堆砌出來的煙草味。
他，和他們不同。
可能，這種生活，才是最理想的生活，也是我最向往的生活。
“你問吧。”
他輕輕問答，連聲音都那麼溫潤。
“你為什麼願意為了我放棄那麼好的女人，阮小姐她真的很完美，而且很愛你。”
阮婉玉是一個完美到連同樣完美的顧之遠都為之癲狂的女人，而我，是一個被他嫌棄到了骨子裏的女人。就這一點，我就輸了。雖然我不願意承認，可我不得不此承認。
“沒有為什麼，大概是先入為主吧。”
他用的這個成語看上去有點不合時宜，可是細細一斟酌，我懂了他的意思以後，又覺得再貼切不過。
一個律師，他總能將事情描述的很精準。所以他說先入為主，就是先入為主。
“也就是說，如果我不是先出現的那一個，那你會愛上阮小姐對嗎？”
他將我漸漸滑下的身體往上提了提，側著頭說：“我不想騙你，是的。”
他的側顏很好看，盡管胡子拉碴，卻莫名添上了一種滄桑頹廢的感覺，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可靠。
“你對她動過心嗎？”
我繼續問。
也許是閑來無事，也許是尋求一種心裏上的平衡，也許是想彌補對他的虧欠。總之，我想更多的了解顏若白，畢竟，以後的人生就要一起走過了。
他走到門口，拿鑰匙的動作有些吃力，卻固執地不肯將我放下。小聲說：“如果我說沒動過心，那肯定是假的。”
這個答案我並不意外。
作為一個男人，麵對一個女人的瘋狂示愛，怎麼可能會完全不為所動？更何況那個女人還是完美的阮婉玉。
“那你為什麼還是選擇了我？”
轉身，關門。他將我攙扶到床邊，有條不紊地替我脫鞋，掛好換洗的衣服，完全是個模範好老公的模樣。
“我和婉玉認識四五年了，從她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我們就認識。我們在同一所學校留學，算得上是校友。我是交換生，她是自費生，因為都是華人，所以小團體之間經常在一起聚會。華人在國外讀書其實是很心酸的，哪怕是像婉玉那樣的富家千金，也同樣受盡了當地白種人的欺負和歧視。我是男的，相對女孩子來說，要生活得容易些，所以能照顧她的地方，我都會盡可能的多照顧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