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寫滿,她又依著這字抄了一份。吹幹紙上字跡後,袁冰抓起掌櫃的手,隻見一抹銀光閃過。掌櫃指尖一痛,已破了個口,鮮血順著手指留下。他還未來得及震怒,手就被袁冰按在了兩張紙上。
接著,掌櫃的又眼看著袁冰也迅速劃開自己的手,按下了指印,竟是愣愣的沒反應過來。
待他回過神時,眼前的少女已不見蹤跡,若非是指尖的餘痛與懷中四百兩銀票和一紙合約,他幾乎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可眼前一切無一不在提醒著他之前的經曆皆是事實。
掌櫃的有些接受不能。
他並未認真想賣掉酒樓。可是他居然就這麼稀裏糊塗地把酒樓賣了!而且還畫了押!
那廂酒樓裏掌櫃與店小二麵麵相覷,這廂袁冰倒是心情大好。
她收好懷中的合約,心下盤算著酒樓的事項。
回到村上時,已是黃昏。袁冰回到屋子便嗅到飯菜的香味,老人見她回來,很忙道:“丫頭,累了吧,快歇歇。”
袁冰麵上露出一絲難得的溫和與無奈,“祖父,我不累。”說著就欲幫忙。
“不必不必,飯菜都好了,祖父這就端上來。”老人又忙去端了飯菜上桌。
“祖父,我今日在鎮上賣藥盤下了一家酒樓。那地勢雖不是很好,但好好經營賺錢是絕對沒問題的。”袁冰快速吃完了飯,說道。
老人聞言,眼角有些濕潤。
“丫頭啊,這事你拿注意就好,不管你做什麼祖父都站在你這邊。”
這一番話說出,袁冰心中更是一片柔軟。
翌日,她便帶了一張千兩銀票,去了鎮上。
趕到酒樓後,掌櫃的見她如約而至,更是驚奇不已。
隻見麵前的少女神情淡漠地摸出一張千兩銀票,交到他的手中。
少女一張原先瘦削的臉經過幾日的調養已有了血色與光澤,她五官精致,尤其一雙眼睛生得明豔動人,眸中神色卻一片冰冷。雖然她穿著打扮十分簡樸,舉手投足之間又隱隱帶著優雅與沉穩。少女目前年紀還小,但長成後必然會是一絕色美人。
掌櫃的直歎自己昨日看走了眼,接過千兩銀票時,麵上神情更是精彩紛呈。最終,他終於是將酒樓交給了麵前少女,長長再歎一口氣後轉身離開了。
那店小二等夥計都留了下來。袁冰冷眼瞧著臉上堆滿阿諛奉承的笑容的小二,眼眸一暗,指了指門外,開口道:“滾。”
小二臉色一白,急忙道:“掌櫃的,都是小的昨日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知錯了,求掌櫃的別趕小的走!小的家裏一家老小可都靠這一份工錢過活啊!”
“離了這裏,外邊兒有的是賺錢的地方。”袁冰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招手叫來兩個壯漢,一人抬一手將店小二扔出了酒樓。
那店小二摔的不輕,還未爬起身,剛欲大聲哀嚎,就被袁冰接下來涼涼的一句話堵在了嗓子眼。
隻聽袁冰道:“我最不喜旁人大呼小叫。你若是敢喊,我這就割去你的舌頭。”
這話說的著實可怕,饒是那兩個壯漢也不由打了個顫。店小二更是憋紅了一張臉,匆匆逃走了。
袁冰如願買到了酒樓。
酒樓原名為“天香樓”,她也懶得更改名字。除了名字,酒樓中其他裝飾也不需更改。唯一要改的,便是人。
袁冰花了大半日來篩選留下的夥計,將許多品行不端的通通趕走。留下的,算上袁冰自己居然隻有一手可數那麼點人。於是她隻得發布了招人的告示。
一日就這麼匆匆結束。她前世隻負責接命令,執行命令與暗殺,從未想過能有一日這麼悠閑地做生意。可以說,袁冰從前的夢想一直是能脫離組織,然後開家小店,平平淡淡地度過餘生。
沒成想,這願望在她死後卻是實現了。
袁冰看著天邊那一抹紅霞,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