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被雨困住的城市(1 / 2)

在要走到彥煙麵前的時候,忱夜那邏輯性巨好的腦子開始動工:這算怎麼回事?!

“同學們都回家過年了,剩下的還都忙著過小年夜,我爸媽出國了得過兩天才回來。你……能不能陪我吃頓飯?”彥煙故意把自己放在很淒慘的位置,聲音也含著淡淡的可憐。

北方的小年夜是在廿三的。媽媽還在的時候總是異常地盼望著小年夜的到來,那時不論多忙的工作媽媽都會擱下,專心致誌地包忱氏特有的湯圓——那種比甜湯圓大很多的一種,裏麵包著些鮮香的餡,記得那時忱夜總是覺得沒吃飽——恩~一直以來,失去媽媽的庇佑,忱夜總是覺得餓的,肚子是餓的,空空的,連同心也跟著空虛。

在漫天的雪花裏,在空蕩蕩的校園裏,在彥煙灼灼的目光裏,忱夜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連為什麼彥煙會有她的號碼也是在某年某月牽著某人的手追憶舊日時光的時候才猛然想起。和素昧平生的一起去吃飯很唐突?不會啊。恩~很正常。

你的世界有沒有灰暗過?周圍的場景都變成了默片,他們說話,他們打鬧嬉笑,而你就存在於你自己那個絕望的灰暗的世界裏,卻在不經意的抬頭中看見了他,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一個蓄意溫暖的笑容展現給你看,但是在他看著你的時候,你的心裏就泛起了不可名狀的絲絲暖意。當你回頭,他就是你眼中的風景裏最最最璀璨的景致。不是不難過悲傷了,而是彷佛就找到了支撐下去的力量。

還好沒有將還處在愣傻狀態的表情展現在自己的臉上,忱夜隻是微微地點了下頭。帶著一抹不可見的紅暈順勢低下了頭。

看在彥煙眼中叮地一聲,砰然心動,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啊。

“我回去拿傘。”是在受不了那灼灼的目光,連忙好了理由作勢要走。“等等,那個,多穿點!”在轉角的時候彥煙的一句話成功地再次紅了某人的臉。

幸福,在你不經意的瞬間。

“去哪吃?”

“啊?恩,隨便吧。”沒有什麼意見,滿大街來來往往的車輛,卻鮮有人流。大概都在忙著小年夜吧。忱夜心頭泛起陣陣的酸意,抽屜裏明天的機票靜靜地躺著,但是,回家又有什麼用?丟了的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把忱夜眼裏的瞬間而逝的傷感收在眼裏,心中一靜,彥煙細心地放低了聲音說:“離咱們學校不遠的老城區有個海底撈不錯,老經營的了,要不就去那?”

“恩~好。”

事實證明不僅僅是還不錯而已,一桌的火鍋碟子,忱夜吃得酣暢淋漓。而那個已經在家被某人口中說是沒良心的在小年夜都出差了的媽媽在自己的手藝很沒有退步的情況下逼著吃了整整20個皮厚如磚牆的餃子的可憐孩子一臉的興致缺缺看著忱夜吃的手舞足蹈。哎……早知如此,應該和那個八婆級的媽媽坦言的……那20個滿是麵粉味的餃子和此時此刻的餐廳裏隻有眼中的她寧靜美好的吃相,彥煙忽然覺得,其實命運對他真的是不能再好了。

從《傾城之戀》中用整個香港的淪陷來成就的白流蘇的愛情,彥煙那麼堅定地相信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唯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無論多少次,就是相信。我和你,彥煙和忱夜,生生死死,永不分離。

一句生生死死,怎料就這麼輕巧地應驗了。歲月,就是跟任何人開著玩笑,它不會輕易地放過任何人。

“你不吃?”詫異於彥煙先前可憐兮兮的一句我餓了,現在卻是自己解決了大多的碟子,忱夜疑惑地問。

真是哭笑不得,那20個餃子還在胃中翻滾又不能說出口,隻好露出一個訕訕的笑容,“走了一路,脂肪分解的太多,不是很餓。”真是一個太不好的冷笑話。

忱夜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酒足飯飽最是滿足地時候,明天的事就讓明天的自己去當有好了,此刻。歲月靜好,就好。

在火鍋的水霧氤氳中,那雙眸子隨著笑容閃閃發亮。燦若明珠。

我願低到塵埃裏,從塵埃裏開出花來。這是彥煙又一次迷失在忱夜的目光中唯一的呐喊。

大學時代娛樂的方式真的很少,無外乎吃飯看電影逛街聊天。貧瘠的可以,卻能衍生出千萬種的姿態。

在路過一家電影院的時候,熱映的是《全城熱戀》,循循繞繞的情節,井柏然出演的付辛博的爸爸,小付的愛情來的毫無頭緒,全然的湊章節的劇本,辛苦的得來不易的愛情總是隻有在電影裏才有感人讓所有觀眾滿意離去的美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