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是我(1 / 2)

忱夜心中忽然有了一絲纏纏繞繞的怦然心動。所幸,下了課之後,他沒有其他的什麼表示,不然忱夜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應對。

那時其實是兩人的第一次正式見麵。之前,縱使忱夜並不會去在意學校裏較八卦的事,但是這麼優秀的一個人還是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大家的眼球。比如說迎新晚會上那個吹出一口悠揚纏mian的薩克斯的男生,眼裏無他,隻有滿到快溢出來的淡漠,全身彷佛泛著不可褻du的柔色光芒;那個被久負盛名的經濟學教授呂盛伍點名收入麾下作為關門弟子的唯一的一個本科生;那個在全國大學生辯論賽的總決賽中,舌戰群儒,縱橫捭闔,終於奪取由Q大壟斷了近十年之久的冠軍,那場辯論賽之後在校園中不斷的轉播,屏幕中的他,風度儒雅,出口卻異常地犀利與一針見血。不悲不喜,不哀不傷——忱夜忽然想到這樣的詞來形容。那個優秀顯然已經成為了習慣的人。

姓彥,名煙。

彥煙——隨性如煙。

之後倒是一直沒有見麵。

其實——算是見過的吧!偶爾地在走廊遇見,匆匆的照麵裏,彥煙彷佛會給出一個溫和的微微笑容,有時走廊的人多,也會彷佛不經意的為後麵的忱夜開出適宜的狹縫不至於擠到。

拿著單反機在校園裏找風景的時候,也曾看見過彥煙坐在學校東南角的音樂教室的台階上,拉著手風琴,幽咽婉轉,夕陽打在他的臉上,寧靜美好,她偷偷地拉近鏡頭的變焦,按下快門,悄悄地離開。

也有在周六的早上,頂層鮮有人去的教室遇到,隻是,一個坐在末排,手持筆記本,敲敲打打著她的小說,另一個坐在前排,安靜地拿出一本原版英文的經濟論文在看,時時地圈出自己不曾想到過的理論,也是沒有開口。清晨的陽光打進來,在昨日的雨後更顯得清澈。他那日穿的是一件藍白相間的罩子,細長的桃花眼,俊朗非常。“嫻靜良淑”,忱夜對著自己屏幕裏打出的四個形容的字,細細地笑了笑。

抑或是……在三樓的精品食堂,都是一個人麵對著算是精致的食物,悠悠然然地吃。在從東區的宿舍趕往主區的教室上課時會遇到他的山地車呼嘯著從身畔經過,總會讓忱夜想起《藍色大門》裏那個穿著花襯衫翩翩然的年輕的身影。

“看著你的花襯衫飄遠,我在想一年後、三年後,五年以後甚至更久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麼樣的大人。”

緩緩地,毫無征兆地占據了心頭一個溫暖的角落。就像是漸漸沉積而成的三角洲,在亙古不變的時間裏,彷佛什麼都沒有改變,卻慢慢地,天翻地覆,顛覆原先的堅守。

為,為了誰,為了誰而來到這裏,不會知道,在生活這條浩浩蕩蕩的河流裏,我們遇到,錯開,遇到,錯開。隻是有些能忘卻,有些卻是不能的。

之後就是對於忱夜有些為難的春節假期。不想回去。自從媽媽去世後,忱夜在那個“家”的時間屈指可數。當年的陰影在年少的忱夜心裏造成的傷害不是僅僅隻是對死亡的無奈和恐懼而已。成長的道路上,就是這樣的故事籠罩著陰霾,一點點地堅硬了忱夜的心。每逢長的假期,她總是設法逃脫。最常用的方式便是旅遊,去北海道,去冰島,去荷蘭看水車和漫天繁星似的鬱金香,去普魯旺斯拍大把大把的薰衣草,希臘,意大利,甚至是埃塞俄比亞,剛果。她的目的地裏就是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