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通催著回家過年的電話。
早知道就應該去澳大利亞的——現在的天氣正好。忱夜後悔了。當他爸爸知道放假之後忱夜隻是獨自呆在寢室並沒有其他的什麼計劃的時候就立馬來了電話催她回家。
或許他真的並不知道我問什麼這麼反感回家吧。畢竟爸爸並不是那麼細致的人。忱夜暗自地想。就當成叛逆期好了,打著兒時夢想的幌子世界各地走,遠赴北京求學,每個月通話時間為一分鍾的報告電話,吃得合適,體重沒變,學習不緊張雲雲,全是套話。就當成是青春的叛逆期好了,這樣一來也少了尷尬。
好說歹說地勸爸爸說隻是想留點時間去逛逛北京城的時候爸爸才勉強答應了下來,卻也還是規定了在廿四之前必須回家過小年夜。爸爸的口氣中有一絲絲的緊張與期待,忱夜無暇深究。
其實一個在寢室與到處奔波入住各色的賓館來說,並不算太壞。
一個人的寒冷冬夜裏是太自由的表演時間,一個人的寢室,一個人的花好月圓。讀詩,大聲得念著“麵朝大海,春暖花開。”,聽“被雨困住的城市,有你彈著吉他陪我…”,寫詩“大地上,吹過綠色的風…”,念原版聖經,聽著廣播裏另一番嘈雜安寧的北京,梳著最自由的發式,不用考慮別人異樣的打量的詭異目光,穿著短袖,在走廊,在床上,甚至在大桌上,跳舞,急緩停歇,輕抹慢撚。看窗外的煙花零落地散開,覺得自己是塵世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怎樣都好。
嗬嗬,但總覺得是缺了什麼的。
其實是寂寞的。沒有人安慰深夜中輾轉反側時的不眠,噩夢中驚醒的淒涼,一點點地腐蝕掉賴以生存的堅強。
窗外的煙花零落地散開,她想到亦舒的一本書來形容自己:她比煙花寂寞.
忱夜淡淡地想。
端來一大杯的熱水,立在窗前,伴著碩大雪花的風大口大口地從開著的窗灌進來。滿眼的是姹紫嫣紅。霓虹燈在接近春節的臘月裏顯得特別的熱鬧。街上有一對情侶走過,端著溫熱的奶茶,不知那個男生說了什麼,他腰側的女孩嗬嗬地笑了起來,在有點安靜的街道上顯得那麼刺耳。
一個人孤單久了也是會去羨慕別人一蔬一飯的愛情,羨慕別人公交車上的相擁,羨慕有人提你的行李,有人背你的書包,有人在你手切傷的時候細致得吻你的手指,有個……愛你你愛的人。
忽然覺得累。很累。自從媽媽去世後的疲憊感漸漸地湧上來。自己背負的……太多。
“我一直都在流浪,卻未曾見過海洋,我以為可以忘……”手機鈴聲突然突兀地響起來。微微地皺眉,怕是又是爸爸。
陌生號碼。
“是我,彥煙。”
手機裏的聲音,與宿舍樓下的一個清冷的聲音重合了起來。真詭異!收了電話衝向樓的忱夜愣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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