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二天早上羅然早早的就梳洗好了一切,在百貨大樓下麵著吳眉。吳眉沒過幾分鍾就到了,原來是吳眉的媽媽要過生日了,吳眉就想著買些禮物。兩個女孩手裏拿著平時積攢下來的壓歲錢,吳眉和羅然鬼鬼祟祟的拎了一個有點誇張的黑色的包,在商場中間來回穿梭。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什麼收獲,吳眉有些沮喪的和羅然站到了公交站牌下麵。“我想哄媽媽一下!”羅然安慰吳眉下午還可以繼續,突然想起似乎拐角處有家小混沌味道好的會讓人流口水。拖著吳眉往裏走。突然從角落裏竄出來一夥人一下子拽住了吳眉的包,羅然一下子就慌了手腳,下午一點多的時候這個小巷子剛剛好沒有人,吳眉死死的拽住了自己的包,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大的力氣。那幾個人看見包拽不下來,有一個人幹脆把刀子亮了出來,吳眉條件反射的鬆了手,但還是扯著嗓子大聲喊著救命。羅然似乎受到了感應一般也開始激烈的反抗,突然一輛摩托機車蹭的一下子把抵住吳眉的那個人撞的飛了出去,那個人跌跌撞撞的想要爬起來,看清了那個人的麵孔急匆匆的往巷子裏麵跑。從後座上下來的那個女孩用溫柔的聲音安撫著睜大了眼睛,驚魂未定的吳眉。“沒事吧,小妹妹,下次如果包裏沒什麼東西還是直接給他們的好!”那是羅然和吳眉第一次見到李默默,那次的李默默穿著與自己年紀毫不相稱的黑色皮衣,一頭攔腰的長發下麵是白的像雪一樣的皮膚,羅然似乎長這麼大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女孩,似乎不是好看可以形容的,後來羅然在雜誌上見到那個叫氣場的詞,還是會先聯想到李默默。似乎隻有那樣,才叫做成熟。李默默看著羅然和吳眉沒什麼事,就上了車絕塵而去。羅然似乎這個時候才想到去安撫一下吳眉。此時的吳眉似乎已經吃不下任何的東西了,兩個人就又重新坐回到了冷飲廳裏。“我媽媽和爸爸吵架,媽媽總是在哭,我就想她不要再哭了。爸爸想讓我的小哥哥搬進來,但是媽媽不想,因為那是爸爸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於是他們就總是吵架,總是吵架。”吳眉的眉毛緊緊的凝成了一個結,羅然似乎覺得自己也沒理由再問了。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彈了一下吳眉的腦瓜崩。“我有辦法了!”羅然拉著吳眉跑到了天橋下麵的一個小攤子下麵,那個老奶奶在賣一堆紅紅的絲線,據說這些絲線是用來編一個很古老的叫做同心結的東西,係上了這個的夫妻就能永遠的在一起。老奶奶聽說吳眉是弄給爸爸媽媽的,特意還多送了幾根。突然老奶奶好像想起了什麼,原來是要找被編進同心結裏的同心扣。過了好長時間,老爺爺慢慢的推了車過來,老奶奶急匆匆的跑上去說了幾句話,老爺爺一臉懊惱的樣子。“告訴你東西不要亂放的!”翻翻找找的從最底下的包裏找到了這種同心扣,羅然手裏握著這個亮晶晶的扣子,看著老爺爺和老奶奶在整理著一片狼藉的攤位,突然她好像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其實沒有同心結,很多很多的愛人也一樣可以白頭到老。明明當初那麼的相愛,為什麼一到最後就隻剩下吵架了呢,好像伍業的爸爸媽媽是這樣,吳眉的爸爸媽媽也是這樣。羅然和吳眉在編這個同心結的時候還在想,如果有一天和伍業結婚,自己一定不和伍業吵架。想著想著,她就笑了!兩個人倚著床按照老奶奶教的方法,笨拙的編來編去,最後煞有介事的把同心扣編了上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同心結已經完全走了樣!羅然和吳眉靠在床上有點頹唐,突然羅然搔了搔吳眉的癢。“這個同心扣編了就不能再解下來了啦,你媽媽會很高興的!”吳眉點點頭,羅然橫著在床上打了個滾。兩個女孩在被窩裏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你說長大以後,咱們會是什麼樣,我覺得我一定會像今天那個俠女一樣行俠仗義去!”吳眉搖搖頭,好像自己並沒有想過這些問題。但羅然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我覺得長大了,一定要穿上一雙高跟鞋,把自己的指甲染成花花綠綠的顏色,再穿上一條好看的裙子,這樣才叫成熟。”羅然好像覺得自己落下了什麼,又著急的把男朋友這一項補充上去。這下吳眉的臉更紅了,直接埋進了被子裏。羅然嘻嘻的笑著搖她。“我們總是要去愛的呀,你是不是…也喜歡伍業?”吳眉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像自己也都覺得混亂了。“我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羅然拉著吳眉在被窩裏慢慢躺下,兩個女孩子緊緊的靠在一起。其實是哪種喜歡都無所謂,總有一天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會明白什麼是喜歡。就好像木棉花的骨朵,始終會綻放出清澈的香氣來。羅然和吳眉一大早就出來去找安可他們,看樣子木棉花巷的男孩子們始終都沒有把關係改善起來。安可一反常態的拿出了自己最珍貴的那個大黃蜂玩具放在了兩個人中間。馬小豪先是避而不看,後來一點點的把大黃蜂往身後的伍業旁邊推了推。安可實在看不過去了,抓耳撓腮的把兩個男孩的爪子牽到了一起。“哎呀呀,不要再吵了,兄弟如手足!”安可一腳蹬在了凳子上,開始了自己的長篇演講,其實安可所有的段子都是從電影電視劇裏聽來的,但是還偏偏按在了自己身上。伍業在一旁笑著不說話,倒是馬小豪每次都覺得神乎其神,似乎每一次對安可的崇拜都加了不止一分。似乎男孩子成長的世界都跟江湖有關,似乎力量更像是宣泄成長的方式。安可的話終於講完,馬小豪的肩膀已經勾到了伍業的肩上,安可對這種狀況很滿意。但伍業依然沒有說出自己對吳眉惡劣的原因。羅然便隻當他們天性不合,夏天已經悄悄的漫過腳踝,木棉花的香徜徉在這個小小的巷子裏,等到木棉花的花瓣又漸漸的堆積在了巷子裏。木棉花巷孩子們的中學時代,就這樣悄悄的到來了。四日子轉過一圈又一圈,漫長的暑假過後,終於還是開學了。安可滑稽的偷走了老爸的摩絲把自己的頭發噴成了大便的形狀。羅然站在棉南中學的門口張望著等待著吳眉的身影出現,老遠就看見安可的身影一晃一晃的過來,等到看清了安可的麵容羅然一下子蹲在地上笑了個岔氣。“哈,哈,哈!”安可的墨鏡一下子歪了半邊,路過走廊的時候左看右看的照了半天玄關外的鏡子,好像確實也不那麼好看,安可迅速的摘掉了墨鏡開始用水往下按頭發,所以等到吳眉和羅然一起坐到了班級裏,看到了安可的雷公頭,吳眉的半口奶茶一下子噎在了嗓子裏,把臉憋得通紅通紅的,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不該笑。伍業依舊淡淡的坐在教室靠後的座位上,吳眉和馬小豪在另外的班級,在門口站了一會就轉身離開了。羅然偷偷的靠在門框上看著伍業低頭趴在書桌上,一身淺灰色的三葉草運動服,黑框眼鏡歪歪的掛在胳膊肘外麵,依稀晴朗的眉眼,陽光斑駁的灑在伍業的睫毛上。羅然悄悄的湊過身去,好像一下子手不聽使喚的摸了一下上去。伍業好像一下子驚醒了,他睜開眼睛狐疑的看了羅然一眼。羅然的手停在那裏,嘻嘻哈哈的拍上了伍業的肩膀,轉而扯上了伍業的耳朵。“起來了,別睡了!”伍業歪著腦袋拄著下巴,羅然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但是緊接著班級裏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學校組織去看迎新晚會了!”羅然鬆了一口氣,自己好像一下子得救了。伍業揉揉眼睛站起來,和羅然並排往外走,羅然塞了一包麵巾紙在伍業的褲兜裏。長長的走廊裏撒著暖暖的陽光。安可勾著伍業的肩膀把他拖出去,在走廊裏鬼哭狼嚎的喊著。“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羅然和幾個剛剛認識的小女孩走到了大禮堂的門口,吳眉在門口等著羅然,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後台的方向。羅然順手看過去,竟然是那天對她們出手相助的俠女。羅然撞到了後台去拍了拍那個一身紅色演出服的女孩,一看,果然是。羅然大大方方的喊了一句學姐好,這一喊李默默倒是笑了。“哪裏是什麼學姐,我叫李默默!”李默默似乎就是這樣一個女孩,讓人沒有絲毫的距離感,羅然剛剛還在想要怎麼提醒才能讓李默默想起來自己和吳眉,可是似乎連自我介紹都省了。演出即將開始的舞台音樂已經響了,李默默從包裏拿出來兩瓶AD鈣奶給羅然和吳眉,把她們兩個安頓在演員席裏。“這個地方看得清楚些!”羅然和吳眉坐在演員席的位置上,看著李默默在台前忙忙碌碌。演出準時開始,李默默的節目是第三個。一場豔光四射的新疆舞。李默默就像一個精靈一樣在舞台上旋轉,旋轉,長發和裙擺一起飛舞,像一朵綻放的玫瑰一樣。似乎有了李默默的開場,其他的節目都顯得不值得一看。李默默下了節目就坐到了羅然和吳眉的旁邊,周圍的人問了一句,羅然似乎才想起來李默默還不知道她們兩個的名字。“哈哈,她倆是我妹!”羅然趴在椅子的靠背上,直到最後演員上場來謝幕,羅然好像才意識到這場演出已經結束了。羅然故意把校服的名牌露到了胸前,李默默好像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從後排傳過來一包麵巾紙。羅然看到了麵巾紙熟悉的包裝心裏愣了一下,李默默熟絡的打開塑料包裝,裏麵隻有一張麵巾紙。“又是個小孩子!”李默默旁邊座位的男孩刷的一下子把麵巾紙搶了過去,跳到舞台上開始陰陽怪氣的做著些猥瑣的動作。“你跳舞的樣子,像蝴蝶!”經過這個猥瑣男的加工再創造,這個紙條上的內容似乎也一下子變得不堪了起來,似乎還沒怎麼反應,就看見一個淺灰色的身影直接衝到了舞台上,一個揮拳就把猥瑣男打得跌落下來。等到那個身影抬起頭來,羅然才發現那個身影真的是伍業。猥瑣男跌跌撞撞的爬起來,想還手卻又被伍業按下來,幾個猥瑣男鄰座的男孩子衝上舞台把伍業從猥瑣男的身上扯住。“你丫的!”不知道什麼安可拖著馬小豪加入了混戰之中,等到最後伍業一對得到了最終的勝利,羅然已經坐在座位上麻木了。也不知道李默默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好像連欣賞這場群架都沒有興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向在木棉花巷成熟的像個“小大人”,麵對著安可和馬小豪的輪番挑釁都不屑與之鬥爭的伍業會如此激動在開學第一天大打出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羅然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腦子裏轟隆隆的回響的全都是猥瑣男念的那句話。“你跳舞的樣子像蝴蝶!”那句話到底是不是伍業寫的,羅然的人生裏從來沒想過,好看的像畫一樣的伍業,其實也是會喜歡上別人的,光是想想就覺得心裏發酸。“走啦,今天爽嘍!”安可把羅然從座位上拖起來,羅然勉強的擠出一個笑臉,安可無所謂的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反手勾住了馬小豪的肩膀。“沒事的啦,男子漢都要掛彩的!”羅然好像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男孩子的世界裏總是把暴力當成一種表現的方式和實力的證明,似乎每次看到男孩子們打架羅然的心都會提了一下。此時伍業正扶在舞台的欄杆上,用氣吹了一下擋在眼睛前麵的劉海,伍業的眼眶整個都青了,但不可思議的是伍業的嘴角竟然是咧開微笑的。回家的一路上小雨稀稀拉拉的下個不停,羅然默不作聲的和吳眉走在後麵,安可在前麵哼哼哈哈的唱著。“大河向東流啊!”伍業走在不遠不近的前麵,羅然就這麼悄悄的跟在後麵,有好幾次羅然都想上前麵喊住伍業。問問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喜歡究竟是什麼樣子?這一次羅然依然躡手躡腳的潛入了羅然爸爸的地窖,從柴火垛後麵偷出了白酒來給男孩子們擦藥。安可一邊吃痛的縮著自己的胳膊,一邊咬牙切齒的說。“下次還揍他!”羅然禁不住皺了皺眉頭,她轉身看了看伍業,伍業的眼睛看著漸漸凋零的木棉花,一刻也沒有把目光落下來。羅然提醒自己一定要查一下木棉花的花語,看看木棉花是不是讀的懂她的落寞呢。似乎看著這一路羅然都沒有說話,安可的喋喋不休顯得尤其突兀,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