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裏?
四周因極靜,隻聞他粗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聲。
杜軒想起昏迷前曾跌落懸崖,縱然不是粉身碎骨,也得是骨斷筋折,自己怎還會好好地活著?且身上沒有一點疼痛的感覺,真奇怪。
忽記起那名形如厲鬼的白發老嫗,杜軒一張臉唰地一下變得無比慘白,這裏難道是對方的鬼窩?他眼前仿佛看到自己被剝皮抽筋的血淋淋場景。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檔口,嘩啦!水花翻滾的聲音傳入耳中。
杜軒立感腳下水流有異。
水中有東西!
兼且他瞧不見水裏的情況,杜軒魂飛魄散下瘋狂地劃動雙臂往聲源的反方向遊去,但眼前茫茫一片黑暗,不知從哪裏才能登岸逃命。
杜軒撲騰了幾下,安靜下來,右手碰觸到衣兜內的打火機,本能地取出來,心中絕望道:“就算死也不能做一個糊塗鬼。”
昏黃的火苗照亮整片空間。
這是一個大得嚇人的洞穴,抬頭望不見黑蒙蒙的洞頂,身後不遠處卻有一堵塌了半截的石門,因水位的關係顯得特別的矮,那是目前形勢下唯一可提供他庇護的地方,但身後一道三角水紋正朝他迅速逼近,距離不足三丈,已沒有足夠的時間可讓他逃生。
這時拇指傳來一陣灼痛,杜軒失手將火機拋落水中,洞穴內又陷入黑暗,但緊接著水麵下忽地亮起兩團朦朧的白光,他隱約瞧見一條快速遊動的黑影,宛若水缸粗細。
這是什麼東西?
黑影猛然加速,光源熄滅,杜軒清晰地感到身前三尺之外的水麵氣泡升騰,同時兩道光束照亮半空,隨後一個密布青苔的猙獰獸首衝出水麵,帶起滔天巨浪。
杜軒全身僵硬,腦中一麵空白,不過該是他命不該絕,他竟被這股強烈的水流一激,不由自主地向後拋跌,剛好到達石門前,後背貼到牆壁。
獸首張開盤牙交錯的巨口猛撲過來。
杜軒反應極快,這是他長久玩穿越火線這類射擊遊戲鍛煉出來的本能反應,狂叫一聲,低頭縮到石門的另一邊。
“蓬!”
一聲沉悶的巨響,碎石崩飛,整座洞穴劇烈顫抖起來。
杜軒撫著差點跳出腔子的心髒,感受到無名怪獸巨大的衝撞力,一陣心悸:“我……沒有……我還活著。”
獸首退後一段距離,透過石門靜靜望向杜軒,但它相對於門洞來說太過巨大,很難再對杜軒產生威脅。
杜軒仍不放心,向前遊了數十米遠後,他這才安下心來,有餘暇在對方若超大號夜明珠兩隻眼睛的光照下,細察對方的模樣。
巨獸升離水麵,粗壯的獸身一直蜿蜒至黑暗的深處,可見的部分密布巴掌大的密鱗,呈現沁冷的深青色,兩隻角珊瑚狀分叉昂揚向上,頷下有須,鼻孔扁平,口中且不斷滴落著晶亮的涎液。
杜軒微微一怔,怎麼看都覺得對方與傳說中的蛟龍有幾分相似,但隨後這一想法就被他否定,龍是神物,其千變萬化,能夠騰雲駕霧,怎會被困在一個小水潭裏?況且眼前的這龐然大物橫看豎看都沒有一點龍的靈性,反更像一條被饑餓驅使的野獸。
杜軒暗道:“也許這是一個還未被人類發現的新物種,若將它搞出去定能為自己帶來無盡的名利與財富,家裏的老頭子是否還敢說自己除了吃喝玩樂,一事無成呢?”想到在這裏,恐懼之心盡去,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摸出一塊碎石往不知名巨獸奮力扔過去,一邊叫道:“本少爺是奧特曼,專打怪獸,去你媽的吧。”
杜軒的準頭極準。
“啪!”
兩盞光源忽滅又亮,那是巨獸眨了一下眼睛,但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它,猛然發出一聲似若似牛非牛的吼叫後,再次俯衝過來。
這次的力度更加強大,石門轟然坍塌,巨獸碩大的頭顱硬擠進去,口中散發出濃烈的腥臭,模樣猙獰可怖。
事起突然,杜軒呆怔刹那,而後慘嚎道:“怪獸大爺饒命,我錯了!”
“鏘!”
一聲金鐵交擊的響音在耳邊響起,隨後就是巨獸暴虐異常的咆哮。
杜軒本待閉目就死,驚聞異變,駭然睜開眼睛,隻見巨獸的脖頸纏繞著一根粗大的鎖鏈,因它與巨獸同一種顏色,故事先沒有被瞧出來,此時它深深嵌進巨獸的頸肉裏,被繃得筆直,發出錚錚的聲響,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巨獸的嘴巴僅差半寸便可咬碎杜軒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