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文曲中學都因為藺十誡的戰鬥而沸騰,學校裏的幾個勢力都蠢蠢欲動,不管是為了拉攏這個新人,亦或是選擇打壓,都要考慮到各種各樣的利益因素。
他儼然成為了文曲中學的關注焦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禹野杉怒不可遏,對於張嘉樹的每次提議都無法苟同。
張嘉樹推了推眼鏡,現是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藺十誡,而後才拿起手中的那份信紙,慢悠悠地說道:“按照我剛剛說的,現在高年級的幾個勢力已經蠢蠢欲動,情況由不得我們自己了,招兵買馬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惜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做這件浩大的長期計劃。”
禹野杉聽到這裏就來氣,一把拎起張嘉樹的衣領,大吼道:“所以直接向整個高一年級宣戰?你腦子進水了嗎!我們一個班加起來也就四十個人!聽清楚!是四十個人!一個年級16個班級,除開我們7班四十個人,要麵對的可是剩下的六百人啊!怎麼打?你他媽教我啊!”
藺十誡同樣站起身來,即使是肋骨斷裂,他依舊站的筆直,環視教室一圈,所有人都看著他,那些人的表情都顯示出他們內心的真實,有迷茫,有擔心,有敬畏,有害怕,有崇拜,有漠視..。
藺十誡深吸一口氣,大聲問道:“你們見過野狼捕獵嗎?”
見到眾人的專注力都放到他身上,便繼續說道:“也對,你們這些在城市裏長大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真實的叢林。那可真的是用血肉填進去的畫麵,狼群每次出擊,都是抱著必死的心,沒有一隻狼會退縮。它們當中,即使最瘦弱的狼也會露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弓著背部瘋狂的衝擊,完全不理會身邊和後麵的野狼,它無比相信自己的夥伴能夠做到比它更好的攻擊,也可以掩護好它身邊的危機,所以它隻需要向前衝過去,用獠牙和利爪撕碎獵物。”
藺十誡說完這段話後,重新坐下來,鬆開禹野杉的手,凝視著張嘉樹,平靜說道:“你以為能夠整合他們就算是壯大力量,可是你忘記了,真正的力量是那種無所畏懼的信念。真要打起來,他們帶著各種各樣懼怕的情緒,那麼他們也隻是一盤細沙,不用說被風吹走,光是一點點震動,都會令他們戰栗。”
“那麼你想怎麼做?”張嘉樹帶著玩味的笑容,眼鏡反射出來的光芒根本看不清他在思索什麼。
藺十誡也不直接回答,目光落在禹野杉的身上:“真正的整合並不單純是聯盟,而是一種從內心建立起來的相信。聯盟這樣的團體很容易崩潰,要讓所有人歸心,便隻能有一個領頭羊。”
禹野杉冷笑道:“你是什麼意思?想要讓我屈服在你的腳下?要不是看在張嘉樹這個變態的麵子上,我都不想鳥你這個窮鬼,你以為你是哪根蔥!”
整個班級的氣氛很僵硬,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顯得恢宏。
自從張虯休學請假後,張嘉樹和禹野杉同時展開了吞並計劃,雙方都掌握了十多個人,除了藺十誡這個特殊存在。兩人也算是各有手段,隻是為了防止張虯回來之後會采取意料不到的措施,雙方隻好結盟,算不上完全整合了7班。
整合一個班,這個是必須做出來的噱頭,禹野杉和張嘉樹共同製定出來的計劃。目的就是逼迫高一年級的其餘新秀加快進程,讓那些有足夠實力的人浮現出來,用來減輕高二和高三這個兩個年級紮根已久的勢力壓迫,不得不說,倆人對於事情的考慮都很精密,也能夠說是相互彌補。
張嘉樹見氣氛尷尬緊張,不慌不忙地說道:“這個班,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不團結。不如這樣,來打個賭,三天時間,用自己不同的手段,收服人手,從別的班開始。也就是說,向整個高一宣戰的計劃暫時擱淺,利用三天緩衝時間一舉整合社團,三天後,誰整合的人數最多,無論是誰都必須心服口服。那個人就是領頭羊,輸了的人,任由差遣。怎樣?”
藺十誡很幹脆地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教室,禹野杉的眼中也充滿了澎湃的激情。
晚上的時候,藺十誡躺在樓頂,看著閃爍的晨星,身邊放著張嘉樹當時給他的資料,腦海中一片模糊。
“很苦惱嗎?還是說看不懂呢?”
聽到張嘉樹的聲音,藺十誡不由側頭,而後又仰麵望空,一句話也不說。星辰點點都映照在他的眼睛裏,璀璨閃耀。
“你想要成為怎樣的人呢?”張嘉樹問道。
藺十誡坐起身子,把紮著頭發的皮筋捋了下來:“我還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人。”
張嘉樹也摘下自己的眼鏡,順便從褲兜裏掏出一塊印著君子蘭的小綿布細細擦拭著鏡片:“也是,這個社會,錢權二字才是王道,擁有這兩樣東西的人,那才叫做人。話說回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你嗎?”
“嗯?”
藺十誡的眼眸被長發遮攏,任由微風拂過,他很疑惑張嘉樹為什麼這麼問。
張嘉樹把眼鏡輕輕放在一旁,緩緩躺下,如同藺十誡剛剛的姿勢,仰望著星空,讓星辰點綴在眼睛裏,輕聲說道:“就如你當時問我為什麼選擇你一樣,我說過,你的心裏藏著一隻惡魔,隻是你用這具善良的肉體將它包裹。這個社會,善良的心會讓自己寸步難行,惡魔一般的意誌才敢踐踏著別人的血肉和夢想登頂巔峰。而你心中的那個惡魔,無時無刻都散發著誘人的氣味,這就是選擇你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