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我再怎麼路癡,也看得出來這裏不是我所熟悉的城市了。可是,這大半夜的,這杜非白是在搞什麼玩意兒?
這個全程一直站直的男人瞥了我一眼,沒有半點兒回答意思的。他緊緊地盯著我,大有一種我下一秒不上車,他就直接暴力解決的意思。
我嘴角抽了抽,沒辦法地隻能乖乖上了車。我本來想著,要不然趁著在路上的機會問出點兒什麼,結果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這飛速的行車下,光是抑製著想吐的衝動,就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
也許是我在路上哼哼唧唧久了,這個男人終於不管了,直接故技重施地劈暈了我。在一陣痛感後,我陷入了熟悉的黑暗中。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棟陌生的別墅裏。室內燈火通明著,別墅的裝潢一覽無遺。這個地方好像是不怎麼住人的,簡單的家居沒有幾分的生活氣息。我慢吞吞地站起身,第一反應就是去找門在哪裏。
隻是這一站起來的,熟悉的胃酸又一次泛了上來。我捂著嘴巴,四處搜尋著廁所的方位。大概是身體也察覺到了放鬆的信號,那強壓了一路上的惡心感如數翻滾著,讓我不得不抱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
那不知道什麼氣息在這邊蔓延著,熏得我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勉強按下了衝水,我扶著地上站起身。模糊地找到了洗手盆的方向,我捧起了水漱口,同時洗了一把臉。冰冷的水接觸到毛孔,那驟然降低的溫度好像也把理智給我找了回來。
終於好些後,我慢慢睜開了眼睛。隻見鏡中反射著我蒼白無神的麵容,微紅的眼眶,而更為可怕的是,身後還多了一個悄聲無息站立著的陰沉的俊容。
我渾身一震,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我試探性地伸出手,觸摸著那冷冰冰的鏡子。鏡中的人兒也和我做著一樣的動作,隻是那如雕塑般的身影,卻是怎麼都碰不到。
“沈曼,你的腦子也壞掉了嗎?”
終於的,冷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了。這熟悉的嗓音好像是在告訴我,這一刻並非是我的幻覺,而是真實的存在。
我尷尬地扯著唇角,勉強地回頭,衝著身後的男人擠出了一個微笑。“啊,你也在這裏啊,真巧。”
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這算哪門子的打招呼!
杜非白的眼神冷得仿佛能夠把人凍結成冰:“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三分鍾,你看著辦。”
這個時候的杜非白,是這麼久以來我見過的最生氣的模樣。那不怒自威的氣勢,快要讓我嚇軟了腿。看著他如此的模樣,我就是再智障也該知道他有多麼的生氣了。
我張了張口,很努力地想要說出一個所以然。可是這一張口的,那熟悉的酸意又一次湧了上來。我哇地捂著唇,撥開了杜非白,又一次地趴在馬桶前吐得天昏地暗。
那嘩嘩的聲音和熏滿整個廁所的氣息,終於地把那壓抑的身影給嚇退。我又是難受,又是慶幸地倒在了一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