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娘子,若是你嫁入缶家,自然是小月的姐妹,相公人很好,從來沒跟我們發過火,若是你想通了,我也可以幫你跟著相公說一聲,讓他娶你過門。”
風暖兒坐在床榻上冷笑一聲:“你叫他相公自然是他的女人,怎麼還當起了說客,招攬情敵回家去?”
“顧娘子這是哪裏的話,進了一個院子,那便是姐妹,哪有敵人,相公這般喜歡你,到時定是正妻……”
說這話的時候,小月的目光遊弋了一下,風暖兒並未察覺,冷著臉指向門口:“這幾日承蒙你的照顧,現在我也醒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這宅院裏小,容不下那麼多人,更裝不下別有用心之人,趁著我現在還好聲好氣的說話,趕緊離開。”
小月的笑容一僵。
她是不知道風暖兒有多大的能耐,在她的眼裏,風暖兒就是呆在這尚能遮雨蔽日的宅院裏等著丈夫的可憐蟲罷了,缶自寒對他一顆真心,她又何不瞧得的出來?嫉妒是嫉妒,可身為妾侍,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又有什麼辦法。
小月轉過身,幽怨的歎了口氣:“我又如何不想要臉,隻是相公納了我隻是因為家裏給的通房要承著,哪曾受過相公半分愛意……”
說罷,小月便離開了,門卻是沒有關上,風暖兒站起身,頭暈乎乎的,外麵吹進來的冷風叫人清醒了些。
她為何選擇的了顧傾溫?因為什麼,因為他是個瘸子,還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或者是那時候的他,不可能三妻四妾飛黃騰達。
那日臨別時,顧傾溫給的吻,風暖兒還沒有忘記那感覺,青澀又充滿了愛意。
雖然他不曾寫過信回來,不曾在她艱難的時候幫助她,風暖兒不需要也相信,自己選擇的是對的,畢竟那小子咋看之下是個聰明人,其實就是個書呆子。
人家弱冠便有通房,他倒是孤家寡人一個,巴巴著風家千金的那旨婚書,最後瘸了腿還被悲催的退了親。
好在她不知前因後果的追了來,死乞白賴的釀成了喜事。
想起這,風暖兒不自覺的笑出了聲,將剛剛的不愉快全數丟在了腦後。
缶自寒一廂情願,也不是她強迫的,風暖兒從不是個溫柔的人,當然不會給他一點機會,絕對的拒絕再拒絕。
——
春季來了,來的歡喜。
僵野告捷結束之後,村子裏被抓去充兵的男丁幾乎都回來了。
但是也有哭著抱著骨灰的可憐人。
長秧一家都是老實人,長秧娘病死了,長秧爹戰死了,而長秧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跟在顧傾溫的左右好生發展,這村子裏再也看不見他們一家三口的身影,倒叫人黯然傷神了。
顧大牛沒回來,托人帶個口信給祥大娘還有小花,順便還給了許多銀子。
隻是小花在聽到那口信之後,嚎啕大哭起來,拿著那銀子就往外扔,被祥大娘給攔了下來,風暖兒就站在門檻邊上,那口信無非說的是:
“別等我了,找個好人嫁了吧,我不值得。”
於小花對顧大牛那感情紮根紮的緊實,怎是顧大牛那人能想通的?但是風暖兒不知道,顧大牛與於小花一樣,那感情紮的也緊實,隻是對的人不一樣罷了……
於小花折騰了自己折騰了好幾天,原本精神透著靈氣的女孩弄的像個惡鬼一樣,風暖兒坐在她身邊說幾句勸解的話,於小花也聽不進去,隻是盯著風暖兒的那張臉不住的說:“我是你就好了。”
這實在是恐怖,祥大娘見了,便讓風暖兒別來了,等小花自己緩過來就好。
至於酒樓那邊,鳳醉樓沒來找過事,聚仙樓又恢複了開張之時的景氣,林大爺合不攏嘴,撥著算盤逢人便笑。
風暖兒跟著坐在櫃台裏麵,別扭的拿著毛筆,記著酒樓裏還缺什麼菜,等過兩天便進空間種一點。
此時,酒樓門口掛著的風鈴響了,小二連聲吆喝:“爺~您裏麵請,要包間還是外間?”
“……”
那人沒有說話,風暖兒聽著皺眉,感覺一道視線緊黏在自己的臉上,不悅的抬頭瞪過去。
這一瞪,某人卻笑出了聲。
“來尋我娘子,至於包間還是外間,要看娘子的意願了。”
那聲音那眉眼,那青衣薄衫,風暖兒瞪著眼睛手中的毛筆掉在了紙上,她表情變化的極快,瞬間咧開嘴大笑滿眼的不相信。
“相公?!!!相公!!!!”說話間,風暖兒繞出櫃台,穿著褐色的襦裙如同小鬆鼠一樣雙眼明亮的往顧傾溫身上衝去。
他欣然而立,張開雙手。
“來。”為夫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