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送,倒不如說是把顧凜威拖出去了。一路上顧凜威對背對顧恒,向兒子投過去問詢的關切目光,可是他這不省心的兒子,隻是微微搖頭,表示一切安然無恙。
把顧凜威推出去的時候,剛好碰上李管家來送藥。童樺接過藥,笑道:“李爺爺,把藥給我吧,我一會兒服侍祖父吃藥。”
話音剛落,顧恒臥室的門,就被他關上落鎖了。
重新回到顧恒臥室,顧恒已經拔掉手背上的吊針,麵色較之剛剛,嚴肅了不少。童樺見狀,極有眼色地把手拿的藥放在矮桌上,靜靜地站在顧恒床前。
果然,顧恒對他又是從頭到腳地一番審視,沉聲道:“黎承暉求婚,是你慫恿的。”這不是問句,而是他經過分析後得出的結論。
因此,童樺沒有為自己辯駁,他很坦然地點頭:“是我讓他去的,但不是慫恿,應該說鼓勵。”
“別跟我玩兒文字遊戲!”顧恒不客氣地揮了揮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童樺一副理應如此的神情:“我覺得我這樣做才符合身份和職責。我是黎承暉的經紀人,手下藝人的情緒直接關係到他的成績,他的成績又影響到我的經濟收入。出於關心黎承暉感情生活,我當然希望看到他婚姻幸福,所以才鼓勵他去求婚。”
看顧恒看向自己的目光,由原先的審視,變得微妙,童樺大著膽子說道:“另外,我也是顧茹齡的堂弟,顧茹齡都喜歡黎承暉那麼多年了,可是黎承暉越來越紅、越來越搶手,我不能眼看著這麼這麼優秀的男人,做不成我的堂姐夫。”
說到這裏,童樺突然咧開嘴笑了笑:“所以,您看到了吧,在我的生日派對上策劃這兩人的終身大事,我還是很用心良苦的。”
他這明顯是強詞奪理,但是秒在顧恒聽了之後怒氣全消,指了指床前的座椅:“坐吧。”
童樺聽話地坐下,在心裏比劃了一個大大的V手勢——看來他猜的不錯,在顧恒麵前,否認自己做過的事半點好處都沒有,相反大方地承認才能換來顧恒的信任。
“你呀,太像我少年時候了!”顧恒悠悠歎息一聲,說不出是賞識還是惋惜。
他望著獨孫年輕的麵龐,充滿青春活力的笑容,以及精明得閃耀銳利光芒的眼眸。這些都因為生在與他有血緣關係的童樺身上,讓他倍感欣慰,同時又莫名勝出脅迫感。
“你有心機是好事,但以後不準跟家裏人用,否則我容不下你!記住了嗎?”顧恒半是威脅半是勸導地說道,換來孫兒乖巧的點頭。
童樺起身,準備伺候顧恒喝藥,卻被顧恒拒絕:“別急,既然讓你留下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童樺隻得重新坐下,就聽顧恒說道:“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我會允準茹齡的婚事。這幾年茹齡做事太過急躁,現在退出至少她還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這兩句話,便是顧恒所能付出的最大情感投入了。雖然淡漠,卻已是他能給孫女最大的愛。
“至於你……”顧恒目光犀利,“將被我作為顧家的繼承人培養。”
童樺微仰起頭,故意做出一副任重道遠的樣子。顧恒不由嗤笑道:“別以為做家主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今後你會後悔,從茹齡手中搶奪這個位置。”
這是顧恒口中,少有的實話。童樺卻依舊不動聲色地聽著。
“既然要做下一代家主,我們來約法三章。”
童樺想了想,點了下頭。
“首先,今後顧家的家族聚會,你都必須作為主人參與進來,不是隨時來隨時走,而是自始至終,而是你要始終站在賓客麵前。”
童樺覺得這比較容易做到,於是答應下來。
“第二,既然是顧家未來的家主,就要學會習慣在本宅生活。所以每周至少三天時間,你都要住在本宅裏,你的房間就是你小時住過的那件臥室。”
這一條有些難,童樺問道:“如果我陪同手下藝人出外景的話……”
“那屬於特殊情況,可以不予追究。”
“好,這一條我也答應您。第三條呢?”
顧恒突然伸出手,示意童樺把手給他。童樺隻得站起身,拉住了顧恒的手。誰知顧恒力氣極大地握住他的手腕:“一年之內,你必須結婚!”
什麼?!童樺震驚之下,手掌猛地抖動一下。他可以配合顧恒,但是要犧牲另外一個人,童樺就有些遲疑了。
“怎麼?辦不到?”顧恒瞳孔縮了縮,逼視童樺。
童樺被他盯得,生出幾分膽氣,把心一橫道:“好,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