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顧恒得到令他滿意的答複,竟從枕下取出一份合約,遞給童樺。
“剛才和醫生一起進入我臥室的,還有我的律師。我提前讓他擬定了這份合約,你現在可以簽字了。”
童樺聞言,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總算親自見識了顧恒的行事風格。打開合同,快速瀏覽一遍,童樺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站起身:“如果沒事的話,請容我告退。”
顧恒仿佛沒有看見童樺的不滿:“我已經讓人收拾你的房間,還有什麼需要添補的,你盡可以告訴李管家。”
“您放心,這是我自己的家,有什麼要求,我肯定事無巨細地指出來。”童樺本想立即轉身離開,但停頓一下,突然問道,“請在我房間的旁邊給我的個人助理安排一間房,另外花園裏還要給我的愛寵開辟出一塊玩樂的空間。”
說完,也不等顧恒作何反應,童樺欠了欠身子,退出了顧恒的臥室。
黎承暉和顧茹齡要離開了,童樺將一家三口送出去。天空,不知何時飄蕩下雪花,小路上已有一層薄薄的落雪。童樺自嘲地笑了笑:“這生日過的!”
顧茹齡依舊不願理會這位堂弟,徑自開車去了。黎承暉懷抱女兒,回身和童樺道別。兩人麵對麵,突然異口同聲道:“恭喜!”至於恭喜的是什麼,那就是個人心知肚明了。
童樺看向黎承暉:“放你兩天假,就算提前讓你度蜜月了。《皇者歸來》春節檔期上映,倒是你要跟著劇組忙展映,而且據內部消息,上一屆金影獎組委會就很推崇你在《巢》中的表演,要是真的入圍了,那就有的忙了!所以明天下午,你必須到鼎尊來找我。”
黎承暉淺淡地微笑,言談中透著自信:“其實我更關心《皇者歸來》上映後的反響。”
路燈下,童樺歪頭看向黎承暉。麵前的男人神探自若,再不複兩年前的失意、落魄……
這時候他懷中的樂樂將黎承暉的領帶夾抓了下來,又伸開小胳膊要勾童樺的領結。童樺趕緊摘下領結,送到小公舉的手裏:“廷禮,你這女兒真夠霸道的。”
“也不知這是像了誰,剛剛把她媽媽的鑽石胸針摘下來,又來要我的領帶夾。隻要看見好看的東西就要搶到手,這麼霸道可不像我。”提到女兒,黎承暉俊美的容顏上露出寵溺的笑,那笑容就好像能自動釀出蜜一樣。
童樺一邊哄逗著外甥女,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還能像誰,像她媽媽嘍!”
對於童樺和顧茹齡之間莫名其妙的相斥,黎承暉相當無奈且理解無能,他不禁嗔怨:“童樺,再怎麼說……”
就在此時,“滴滴”兩聲喇叭聲,顧茹齡開著她的車子停在黎承暉身後,搖下玻璃不耐煩地催促:“快走吧,別把樂樂凍壞了!”
黎承暉無奈地摸摸鼻子,要想給這兩人拉和實在比他演一部武俠片都難!於是,黎承暉擺動女兒的小手:“來,乖乖,我們回家家了,快和舅舅說拜拜。”
童樺一邊哄著小樂樂,一邊將這父女二人送到了車上,還不忘小聲說道:“黎廷禮,你個妻管嚴耙耳朵!有了老婆忘了經紀人,看我年後給你安排工作,不把你操勞死我就不是你經紀人!”
今晚兩人五年的愛情長跑終於塵埃落定,黎承暉也是說不出的輕鬆。他坐進副駕駛的位置,讓童樺替他抱著孩子,突然一歪身子,當著經紀人的麵,勇猛地吻上了顧茹齡的嘴唇。
顧茹齡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熱辣地回應愛人。童樺連呼“少兒不宜”,抱著顧念小盆友當真把身子轉了過去。
直到身後傳來黎承暉氣息不定的聲音:“把孩子給我!”
等他將樂樂抱在懷裏之後,突然對童樺笑了笑:“人家都說娶了老婆忘了娘,可沒聽說過忘了經紀人這一說!我的經紀人是誰?我早就忘了!”
隨著黎承暉爽朗的笑聲,在童樺的笑罵中,車子揚長而去,激起一路雪塵。
車子行遠,四周靜寂得隻能聽見雪落在幹枯枝葉上的沙沙聲,童樺臉上逐漸凝固下來的笑容,變得落寞的慘然微笑——而這種落寞,隻有在無人的時候,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
童樺突然抬腳,將腳下的雪踢起來,看著雪和泥土飄灑在空中。這樣的遊戲,好像很多很多年,他和狄慕還住在街角的簡易棚屋裏的時候,一到下雪就經常這樣玩。
他抬起頭,望了望因為被四周明亮的燈光照得暗淡的夜空,喃喃道:“狄慕……”腮邊不知何時滑下的淚水,變得冰冷,似乎要在臉上凍結成霜……
童樺不知道的是,當顧茹齡開車遠去之後,顧茹齡誤將黎承暉的玩笑話當真了:“哈尼,不如年後換經紀人吧!我可以做你的經紀人,而且我這裏還有些積蓄,足夠你自己開一家經濟公司。現在你身價今非昔比,就算不依靠鼎尊和巨魚的力量,也照樣有劇組來請你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