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童樺那半口酒全都噴了出來。
等這口氣終於緩過來,童樺半抬起頭,用濕漉漉的眼睛求饒地看向程弋,拜托,請不要用“迷戀”這樣小女生的詞彙好伐?
程弋嘿嘿笑了兩聲,將酒杯湊到唇邊:“他向我衝過來的時候,你把他攔住,當時我就看出來了。我這個年紀,早就過了自作多情的時候!”說完,也不看對方表情,含住一口酒,很是陶醉。
因為沙發有些矮,童樺將雙肘支在腿上,上半身微微前傾。他撥拉兩下頭發,而後做出了一個連程弋都目瞪口呆的行為——將一杯伏特加一揚脖都喝了。
可惜,程弋這裏的酒,喝著都是礦泉水味,童樺又拿起酒瓶給自己倒滿了一杯。與此同時,程弋低頭看了眼他那自以為很多的半杯酒,而後不動聲色地將酒杯悄悄轉移到一旁的高足凳上。
今天一整夜的鬧動,剛剛又流了血,童樺開始還不覺得渴,喝下一杯酒(水)之後,突然覺得口幹舌燥,就這樣猛灌了三大杯“伏特加”,他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
再抬頭,程弋幾乎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這可是沒加冰塊、沒用紅酒調配的高度伏特加!”
童樺卻微帶醉意地對他笑了笑,在程弋看來,這是喝多了,而童樺再清楚不過,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程弋說的沒錯,當狄慕如同一隻雄獅般撲向程弋的時候,他近乎本能地拖拽住狄慕,任早就血肉模糊的手掌更加鮮血淋漓。
正如程弋所言,他瘋了似的撲上去,不是為了程弋,而是不想狄慕受到傷害。
童樺的默不作聲,在程弋看來就是默認,他嗤的一聲:“真看不出來,狄慕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們一個個的都忘乎所以要去保護。不過看在你跟我也算撲騰了一夜的情份上,我就提醒一句,狄慕不可能接受你,死了心吧!”
童樺滿臉黑線,什麼叫“撲騰了一夜”,而且還“情分”,這句話精煉一下那不就成了“一夜情”!不過對於程弋的奉勸,他很是認同地點頭。開什麼玩笑,人家現在都結婚生女了,要是再去死皮賴臉地追求示好,那不就成男版小三了!
他揉了揉額頭,理清頭緒才說道:“您誤會了,我根本就沒那麼想過。我怎麼可能會和狄先生有關係呢?要真有那一天的話,我就隻吃魚刺不吃魚!其實我那麼做也不隻是為了狄先生,顧家和程家交惡多年,如果您今晚在這個房間裏受傷了,我擔心日後會有別有用心之徒,把這筆賬算在顧家身上。”程弋似信非信地看著他。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童樺想站起身,但一晚上的緊張焦躁還有失血,讓他這個動作終究沒成功。
程弋眼睛無聲地在他身上掃視,對這個明明身體已經嚴重透支,可依舊強撐到現在的少年,多了莫名的好感。
他極其難得地走過去,把手臂平伸到童樺身前。童樺也不和他客氣,就著他的力道勉強站起身:“多謝!告辭了。”
“你就這麼出去?”程弋吹了聲口哨,在自己那杯還沒怎麼動過的酒裏加了冰塊。
童樺這時候才注意到身上隻穿了酒店提供的浴袍,他剛才來時的衣服還被扔在洗手間的地板上,早就被水浸透了。
“娘希匹的!”他小聲地咒罵一句,但說出的同時就後悔了。
童樺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程弋距離他很近很近,原本在搖晃酒杯的動作戛然而止,一滴酒液因為慣性而濺到他的手背上,涼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