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孩子才半歲就夭折了。。”
“別說了，別說了，我不要聽！”
我終於堵住自己的耳朵，失聲痛哭。
“那孩子，是被顧煜磊弄死的，那時，他才5歲！”
她似乎感受不到我的悲傷似得，她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惡狠狠地說。
“現在知道，為什麼顧煜磊這麼痛恨你了吧，因為你和那孩子都是太後的骨肉！”
我淚如雨下，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子了。
眼前的女子，濃妝豔抹，衣著華麗，眉宇之間都透露著世俗嫌惡的氣息，眼神鋒利，已經將我割得傷痕累累。
她最終還是放開了我，嫌惡地將手在帕子上擦了擦，丟給了身邊的丫鬟。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她怎麼會變成這樣，畢竟過去了五年，世易時移。
“哎。。”
我閉上眼睛，感覺眼裏幹澀酸痛，仿佛再也不能濕潤了。
“然然，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你父。。”
“夠了！你再也沒有資格提我父親。”
她顫顫巍巍，雖然說出了最卑微的字句，但無法撼動我。
一個人，在任何時候，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點責任。
而讓我此刻最讓我心痛的是，我恨，但我無法真正地恨起來，因為死去的是我的父親，快死的是我的親娘。
“什麼都不用說了，你要說的我都明白，好好養病。”
我踏過門檻，感覺有一團棉絮堵在胸口，讓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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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宣六年，太後薨。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並不震驚，畢竟自宣帝登基，宣帝有多不待見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又一直久病纏身，鬱結難解，也就不久於人世了。
但是她在走前，見了皇上一麵，後來，我便被調到禦前侍奉了。
“皇上，喝茶。”
恭恭敬敬地將溫茶遞到他旁邊。
他正坐著批閱奏章，絲毫不被外界打擾的樣子。
他緊蹙眉頭，眼神如光炬一般閃亮，臉頰的線條越發剛毅，在明黃色龍袍的映襯下整個人都成熟了，比以前更耀眼了。
他沒有看我，而我卻看癡了。。
“看夠了麼？”
如陳酒般醇厚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微微一愣，轉過神，卻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我，眼神中有種看不清的東西。
“呃。。對。。對不起。。”
我連忙後退，但最要命的是，因為緊張，我不小心將整杯茶都撒到了龍袍上。。
“你怎麼做事的！不想活了！”
我低著頭不敢看顧易宣的反應，一旁的徐公公一把將我扯開，氣急敗壞地怒斥我。
“你在宮裏這麼久，就學了這些？”
聽他的聲音，到沒有太生氣，就是語氣奇怪了些，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還想什麼呢，還不快回答皇上！”
徐公公看我一臉傻樣，連忙催促我。
“我。。”
“過來！”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麼時候退出去的，隻知道在我支支吾吾的時候，他懷著不容置疑地語氣，像以前那樣命令我。
“你不會連幫朕更衣都不會吧？”
回到內室，他還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靜靜地站在那裏，雙手舉起與肩高，一副衣來伸手的樣子，神態還非常理所當然。
“是。。”
我心想，他不就像看我低眉順眼的樣子嗎？那我就隨了他的意。
他比我高許多，我平常站著隻能到他下巴這。
我有些拘謹地仰頭，微微踮起腳尖，勉強夠到了他的衣領，但還是十分吃力。
我知道我的動作笨拙，所以刻意回避著他火熱的目光。
“你，你低下來些。。”
狀似親密的一句話，就像是一個石子丟進了湖心，泛起了不大不小的漣漪。
他輕笑出聲，笑得像春天一樣盎然。
很配合地低下頭，我有些不專心地解著他的扣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混亂極了。
“朕果真已經吸引不了你的注意了麼？”
“啊？”
很突兀的一句話，我不知道從何答起。
他不笑了，眸子裏有種不明的感情，和兩年前重遇到他時的一模一樣，我始終無法參透。
“不。。不是。。”
麵對突如其來的氣憤，我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