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不是嘛,幹嘛生氣啊!”夏傑青摸著胸口,那苦味還沒下去。
“她已經走了。”
“走了……?”
又隻剩一陣不合時宜卻又像是唯一答案的沉默。
“是哥哥送她走的?”夏傑青睜了睜眼睛,手不自覺的握緊。
“別怪王爺。”
如實正打算拿出那封信,卻看到夏傑青一下掀開被子,掙紮著要去穿上鞋子,那樣不穩的樣子,還是第一次。
“你是瘋了!”如實一把掐住夏傑青的肩膀,不讓他站起來。
因為他知道,現在這一下站起來,剛剛好些的傷口就又要撕開了。
“我不明白,哥哥以前不會這樣的……”夏傑青抓著床角的手有些發白。
“這個給你。”
如實遞過信封,其實他也不知道如何去勸夏傑青,難道說你們沒有那個緣分嗎,還是就幹脆默默不說。
可眼前的狀況可以說是超出了自己的預想。
夏傑青抓過信,動也不敢動,他不敢一下拆開看,也不敢就這麼揚長而去,他感覺那藥的苦味怕是滲進了心裏,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翻湧而上。
“我不明白……”
那苦味一直湧到嗓子眼。
“好好想想王爺的話。”如實蹲下身來,他握住夏傑青的手,隻覺得心疼。
他說不出什麼讓夏傑青擔起責任的話,畢竟他也是這樣被撿回來的人。
可夏傑青想不明白,他的腦子裏都是那姑娘,她說她最近為了照顧他,累壞了,過幾日,還要再來看他,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再發生了。
一抬頭,如實躲開了自己的目光。
這一下,如荒火燎原,夏傑青隻想知道個徹底。
“告訴我,為什麼……”
夏傑青的臉色變得蒼白,呼吸開始急促,那是事情要變壞的預兆。
這猛然一問,沒頭沒尾的卻讓如實感覺不對。!
“什麼?”
“那年,我母親去了的那年……為什麼,為什麼從那以後你們就都變了!哥哥,姐姐,你!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告訴我!”
如實的手開始顫抖,指節發白。
麵對著夏傑青的問題,如實說不出一個字。
“告訴我!我命令你!告訴我!”夏傑青漲紅了臉,那聲積怨已深般的嘶吼讓他自己也很驚訝。
也是,這個問題,他想問了很多年,可他怕讓這個家變得更糟,所以他隻當自己還是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
可今年,他已經十七了。
而如實隻是愣在那裏,死死的閉著嘴,忍著。
“好,你不告訴我,我去問哥哥!”夏傑青一下甩開如實的手,就要站起來。
“住口……你住口!”
如實一下擋在夏傑青前麵,站了起來,他顫抖著吼叫著指著夏傑青讓他不要再說下去。
看著夏傑青那亂糟糟的床鋪,和他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樣子,如實選擇背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沒走幾步,如實衝了回來,一下跪在夏傑青麵前。
“你記住,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害死了大夫人,是我,害得你姐姐那樣,是我,讓整個王府變成這樣,都是我!是我!你記住了嗎?”
如實泛紅的眼眶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深深映在夏傑青眼裏,他上一次見到如實這個樣子,還是那件事發生後。
夏傑青點了點頭,連睫毛也顫抖著。
如實說完便走了,留下夏傑青一個人呆坐在床上。
他看著那大敞的門,握著信封薄薄的紙,咬住嘴唇,直到自己吃了痛,才停下。
就那麼愣了一會,夏傑青猛然想起那信。
而此時,那信已被攥的皺皺巴巴,可夏傑青還是小心翼翼的抽出信紙。
上麵隻有四個字。
望君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