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的手便伸向了臉上的麵具,準備揭下來。夕霧頗有些得意,“看你到底耍什麼花樣。”
“皇太弟殿下駕到——”“蓮生。”皇帝聞言立刻放下了手又似乎鬆了一口氣,“啊——阿霧,你先退下吧。”“諾——”墨夕霧不甘心地垂下頭小步走向門。“那個——”在經過皇帝身邊時他伸出手指著茶盅。“給你!”墨夕霧氣憤地塞給他。
“殿下。”走到門口時她抬起頭好奇地問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皇上為什麼不讓人見他的臉呢?”
“此時不方便。”他隻淺淺一笑就走了進去。“不方便?”墨夕霧好奇地往裏張望。“難不成——皇帝他——毀容了?”墨夕霧說完這話連忙捂住嘴,同時左顧右盼,見沒人注意自己,忙低頭走了。
“唉~~”“小姐,你怎麼了?”綠衫給她倒了一杯水。“皇帝也就臉好了——要是毀容了真不知道一大堆花癡宮女怎麼辦——”“……”紅袖一把打她的頭,“什麼呀!”“幹嘛打我!”墨夕霧吃痛的捂住頭。“皇上毀容?你開什麼玩笑!禦醫難道不會醫嗎?”
“也會吧……皇上這個人……”墨夕霧想起皇帝平時為人冒冒失失的樣子,“說不定碰著了——正好把臉弄傷。”“那你就完了!”紅袖突然大笑起來,“毀了容的皇上……嘻嘻……”“好啊你!”墨夕霧突然明白過來她是在說自突然她想到了那晚皇帝奔跑時臉上的笑容——他原是孤獨慣了的吧,因為沒有人真正把他看作普通人,在別人眼裏他就是一個皇帝,遙不可及的帝王——她平靜地坐下來,把綠衫倒的茶一口喝掉。“毀了容的,也是皇上,後|宮的女子也不會少。”“那你不會不甘心?”紅袖湊上來。“我有什麼好不甘心的。皇帝又看不上我。”墨夕霧又倒一杯。“可皇上可賜了你封號。”紅袖搶過水看著她直笑。“不過是因為——我和他以前見的人不同——罷了。”因為自己是一個現代人沒有把他看作皇帝——所以覺得新鮮吧……她站了起來。“可要是皇上真的毀了容——”紅袖見她要走,有些著急。那日拉著自己奔跑的人的麵容突然模糊,如果那就是自己應該等的人,這樣真心的執手……“如果是對的人,就算他容顏盡毀,又有何妨?”墨夕霧回頭瞥她一眼,慢慢步出房。“若是我認定,天涯海角,榮辱升降,我都陪他。”
“喂,你說當今天下誰是最令人心儀的男子。”墨夕霧走到長廊見迎麵走來三個宮女,隱隱聽見她們在說些什麼,忙躲到一旁的花叢裏。“看見我又要行禮,一天到晚的,我躲總行了吧!”“當然是皇上!待人仁厚玉樹臨風~”才不!墨夕霧暗自腹誹。
“我倒覺得是微生丞相,相爺才高八鬥,連皇上也敬他三分。”“開什麼玩笑……”墨夕霧低聲說,腦海裏浮現微生蘆打量自己時那眼神……“腹黑啊……”
“要我說,隻有無疆大將軍!”“對啊!大將軍為人樣貌俱是人上人!”三人似乎意見一致了,“大將軍大權在握,樣貌也好……就是就是……”“就是平常太冷淡,不笑也不說話。”幽幽一聲歎,“聽聞大將軍從不用婢女照顧起居,想接近他也是不可能——更何況我們是深宮中人,更不要說了……”
“啊!”突然宮女的一聲驚呼把墨夕霧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去,她連忙轉頭看去。隻見一身藏青色繡著重明鳥的人緩步而來,步伐沉著,小麥色的膚色證明他常年在外。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容貌,線條柔和的輪廓,似畫筆精細勾勒,但他又有線條分明的鼻,將整張臉變得英氣,顯得有些淺的瞳色卻沒有輕浮,隻有堅定,薄唇輕抿,顯示他不怎麼笑。遠遠而來,當真如玉樹臨風,隨身所配玉佩隨著邁步而動,風雅之至,身形挺拔又證明他是一位將軍。
“大將軍。”三人忙垂頭讓開路。他卻沒有什麼表示,甚至連看也沒有看她們一眼仍舊一樣的步調,視線一直落在前方。經過她們身邊時突然轉移了視線,正看向了墨夕霧藏身之處!墨夕霧連忙蹲下,心卻砰砰跳個不停。他沒看到她,隻當像常有的,是一個宮女躲在那兒看自己,又轉回了視線。
墨夕霧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去,三個宮女正在笑,而那將軍模樣的人已經離開,“是那日湖邊的人……”她的意識不由飄忽。
“將軍果然是人上人!單著容貌就比女子還要美三分——哦不七分!”“胡說,怎麼把將軍和女人比!將軍英氣逼人,哪有半分女氣!”“是呀!”另一人附和,而墨夕霧卻早已意識遊離……
“皇上,臉上的印已經消退了,再過幾日就可以好全。”顧若豐低頭複命。“知道了,退下吧。”皇帝打了個哈欠一手執朱筆批閱奏折,“臣告退。”顧若豐一彎身退下。
“顧大人!”顧若豐剛走出建章宮,背後就有一個女聲喊自己,他忙回頭,“顧大人!”“這位姐姐,有何事?”“顧大人……”突然她又扭捏起來,顧若豐不由納悶起來,他隻好再問一遍。“顧大人……”她突然把一個香囊塞給他轉頭就跑。顧若豐仍舊一臉納悶,“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