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顧若豐剛想放下箱子一個香囊就掉在地上,他看著香囊突然想到那匆忙跑了的女官,不由搖了搖頭,“這位女史怕是用錯了心。”他拾起香囊,將香囊丟進了屋後的池子,看著泛起的漣漪自言自語,“莫怪若豐,本就違了規矩,更何況隻會空誤你,不若斷了你的念想,對你與若豐,這是最恰當的了。”那女史見自己沒有配這個香囊應該就懂了吧……更何況……他轉身從枕頭下拿出一個藍色的香囊,上麵是精巧的花紋和一個很小卻繡的精致的“瓔”字,他綻開笑容走出屋子。
他一路走到了醫女院外的女貞樹下,確認周圍無人後,他小心翼翼的把香囊係在和自己等高的枝上帶著笑走開,突然一拍腦袋又折回,把香囊解下,用手比著自己胸口的位置繞著樹,在另一個位置找到了一個枝把香囊係在了上麵。他這才又笑著走開。
一個身著月白宮裝綴有翠綠花紋的醫女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臉上含著淡淡的悵惘。她走過女貞樹時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正看見那寶藍色的香囊,心中一動,可複又低頭繼續走。站在角落裏的顧若豐張了張口又不敢叫她。她突然又折了回來,四處張望了一下她靠近女貞樹,那枝正好在她頭頂,她伸手解下了香囊,見到上麵精致的“瓔”字,她臉上露出笑容,左右看了看,她小心翼翼的把香囊藏進懷裏,然後回頭看去,正對上顧若豐帶笑的目光,她慌忙低頭,覺得臉上燒得厲害,她慌忙轉頭跑進醫女院,顧若豐則笑意更濃,向住處走回。
“小姐你回來啦,哎——小姐……”墨夕霧卻恍恍惚惚地走進內室。“她怎麼了?”紅袖湊上來,“我也不知。”綠衫抬頭一臉不解。********
“相爺。”早候在丞相府外的小廝上前準備扶下丞相,隻見墨綠官靴落地,一雙冰冷的手搭上,他不由有些吃驚,悄悄抬眼看去,雖已見慣的微生蘆玉色的臉已是紙色,不由擔憂地扶住他。“無礙——咳咳……咳咳。”想不到他卻劇烈咳嗽起來,臉上更是蒼白。
“二宗兄。”剛出門的微生艾見門前立著的人,連忙見禮,待他抬眸,卻見微生蘆嘴角竟有一抹嫣紅流下,不由大吃一驚,“二宗兄?”“無礙。”微生蘆強擠出一抹笑,抬袖拭去嘴角的血,“許是近日補藥過了量。”微生艾眉頭緊蹙,“二宗兄,你又何苦……”為了讓返京的無疆看不出,他生生把藥量加了,更是添了幾味補藥,這才撐出一些好氣色,現下怕是每日處理一大堆奏折又叫這幾日的調養失了效。“二宗兄!”微生艾痛心地上前撫過他,“你還是好生照顧身體,那些奏折讓別人……”“十五弟,隻有我才是丞相!”他平了氣,推開他,緩步走入丞相府內。
是啊,隻有微生蘆才是權傾朝野的丞相,隻有丞相可以在皇帝之前看奏折。微生蘆隻能放下空懸的手,微生蘆身上的擔子不能假手於人,偌大的微生家包括數十個分家全要由他做主,皇帝無疆沒有考慮到的事全要由他費盡心機,微生蘆常常一個人要幹十個人的事,所以微生蘆才可以在十三歲成為最年輕的丞相,二十五歲史無前例的成了帝師,要知道,微生蘆是第一個讓皇帝也尊敬的丞相,從前丞相權利再大還是臣子,微生蘆卻憑了帝師的身份可以左右皇帝。
“相爺,藥。”侍女早在他的書房前候著。“咳咳……”他又是一陣咳,探手拿起碗一飲而盡。“二宗兄……”微生艾剛想說些什麼,微生蘆已經在漱口,聽到他喊自己,他將水吐出,轉過頭來,“十五弟,若你想幫我,可幫我歸類奏折。”“是。”微生艾見他允許,這才走過長廊。“二宗兄怎麼歸類,是將重要的和不重要的分開?”“上了奏折的,隻有重要。”微生蘆走進書房,隨手拿了一本一掃,就丟到一個旁邊金黃色的空箱子裏,“你且幫我看看,地方官的奏折哪些要撥銀子,哪些不要。”“啊?”“現今那些幹不了實事的不是哭窮就是揭發,畢竟也沒有什麼了,處處要撥銀子。”“這……”“國庫快被掏空了也不知!”他不怒反笑,“讓皇上愁銀子去,皇上把持國庫,可是一分沒花,反倒是全讓亂七八糟的事給掏了。”“二宗兄也不管管?”“管,自是要管的,不過現下還有別的事。”他坐下,托著頭,“現在想想籌軍費吧。”“軍費?難不成又要開戰?”微生艾心生疑惑,“大軍不是才班師。”“金兀可還在邊境等著機會打進來,要讓無疆有錢把他打回去。”“軍費……”“國庫快空了。”微生蘆一指香爐,微生艾便走向香爐燃了漱梓香。微生蘆閉上眼假寐,“替我歸了類就出去吧。”“是。”在微生艾看不見他時,微生蘆複又睜眼,強忍住泛上的難受感,還有一大堆的奏折,他連病的時間也沒有。一撫袖,他閉眼休息,今日工作量還是一樣大,淡淡的漱梓香圍繞周圍,揚一室香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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