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美人。”墨夕霧第二天走進禦膳房,就看見那裏的人似乎早就等著她的樣子,不免有些意外。“你們——”“高大人人吩咐讓奴才們候著美人。”“……”墨夕霧有些頭疼了,“不、不必了。”這麼一大堆人等自己……一定是皇帝那個家夥吩咐的……好,你這麼客氣,她還就真要給些麵子。“忙自己的吧,本嬪隻要一盅和一些清泉。”“小姐?”綠衫不解地輕聲詢問。“嬤嬤?”墨夕霧看一眼昨日的嬤嬤。“諾。”
“小姐,這盅和水?”“自有用。我們去禦花園。”“小姐……”“嗯?”“方向錯了……”“……”聞言左拐……
“相爺。”侍從遞上清茶。墨綠朝服華繡鐫金絲,長披風上是麒麟紋飾,他伸手接過。“相爺,您站在了上風處,仔細些。”一個中氣十足含著諷刺的男聲伴著疾步聲走近他後停頓。“戴大人。”他也不回頭,隻是把茶盞湊近鼻端。“相爺好興致。”“彼此。”清冷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他把茶放回盤中,“泉水落了花,串了味。”“相爺恕罪。”侍從旋即跪下。“罷,以後不用侍候了。”“謝相爺。”“相爺未免過於苛刻。”長須綠袍者冷哼,“當真風雅。”“茶串了味,就不純。”他取過絹帕拭去手上沾的水,“人串了味,就不真。”“相爺——”那侍從忙抬頭一臉震驚。他的丹鳳眼隨意投來一瞥,“回去吧。”那視線複又移開。“諾。”那侍從鬆了口氣欲退去。“回雜役房。”那侍從立刻僵住,綠袍者臉上也是一驚又很快掩飾。微生蘆卻似乎沒有看見一樣,往小道上走去。
“小姐,你摘花做什麼?”“做花茶。”“花茶?”“是啊,養生。”她蹲下身摘了一朵花。“可這地上的……”“這不是放在茶裏的,你去摘些樹上的。”“諾。”綠衫便往旁邊走去。
墨夕霧一開始隻是覺得地上這種不知名的花漂亮,可等她摘起一朵,發覺這花竟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不由更開心,更是放手摘,發覺沒有帶器皿,茶盅在綠衫手裏,於是用裙子兜著。“贈我一朵可好?”一個清冷的男聲伴著衣物拂過草地的聲音出現。“好。”墨夕霧笑著抬頭,同時伸手遞上一朵。逆著光,她隻看見一身華麗金繡深綠麒麟朝服,來人麵容不清,但膚色是玉色的白。
“參見相爺。”綠衫匆忙跑來見禮。墨夕霧卻站了起來,“原是相爺。”“有美一人,宛如清揚。”他啟唇,聲音依舊清冷。“相爺,此句此時用可不合適。”墨夕霧收起臉上的笑。“何以不適?”他的視線終於開始端詳她,墨夕霧感覺到他剛才不過一瞥自己的容貌,此時才開始細細端詳。“《詩經·國風·鄭風·野有蔓草》。”墨夕霧毫不躲避,直視他。“有美一人,宛如清揚。妍姿巧笑,和媚心腸。”他移開視線。聲音清冷依舊。“那是本嬪才疏學淺,在相爺麵前獻醜了。”墨夕霧福了福身,在心中暗罵他。“不然,本相倒有一問請教美人。”“不敢,相爺盡管下問。”墨夕霧心中存了一分戒備。“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他又看向她,“這似乎不像深閨女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