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對於成片還滿意嗎?有沒有留下遺憾?
薛曉路:中等吧,如果拍攝時間再寬裕一些,一定會更好。我所遺憾的是,由於資金成本和時間成本有限,影片中很多地方都未能真正地將人物放置在真實的環境下,很多人物和外景的結合都是後期製作的。
電影一方麵是在敘事,另一方麵會營造出一個假想的空間讓觀眾認為人真的在那裏。這種對空間,哪怕是假想空間的真實性營造也是導演很重要的工作。比如《中國合夥人》中有一個鏡頭是三個人去美國打官司,開車過橋。一個鏡頭從上麵拍下來,然後進入到車裏,看到三個人。我很喜歡這種人物與環境相結合的真實感。但這種鏡頭顯然是要花大錢拍攝的,我們沒有這個條件。就連西雅圖的外景都是後來補拍的。我甚至申請不出一天讓演員去西雅圖,即使在街上走一走,和真實的環境相融合。
《綜藝》:對於劇本完成度會有影響嗎?
薛曉路:因為我是編劇,所以劇本的完成度還是很高的。故事的敘事上不會改變,隻是呈現上有所改變。
《綜藝》:聽說片名也幾經修改。
薛曉路:折騰了好多次。最初的劇本叫做《拋錨西雅圖》,因為“拋錨”專指去海外生子。要開拍的時候,大家覺得“拋錨”不太吉利,就臨時改成了《情濃西雅圖》。
後來到了宣傳階段,必須確定片名。江誌強先生不希望片名裏有“西雅圖”,於是叫做《美麗有緣》。但其實所有人,包括江先生對這個片名都不滿意。於是就在以前取的眾多片名裏麵翻,發現一個“當北京遇見西雅圖”,就把這個名字用上了,去掉了“當”,把“遇見”改成“遇上”。因為我認為“遇上”更有命運感,有種冥冥之中的感覺。
《綜藝》:影片在北美的票房好像不太理想?
薛曉路:這部影片在北美延遲了8個月才上映。中國電影在北美大多還是華人觀眾,影片上映時,大部分華人觀眾都已經通過其他渠道看過了。
由於不是同期上映,放映範圍很小。比如洛杉磯那麼大的城市,隻有一家電影院在放,而且沒有宣傳,也沒有廣告,很多華人朋友都不知道。這次《北京遇上西雅圖》在北美上映一共隻有三個城市三家影院。但好萊塢幾家專業媒體包括《洛杉磯時報》都給了很高評價,這些對我來說也算是一個安慰。
《綜藝》:今年以來,“輕電影”表現突出,《北京遇上西雅圖》是典型代表。你怎樣看這種趨勢?
薛曉路:從創作者的角度來看,現在中國電影市場的盤子大了,需要的內容增加了,年輕人獲得了更多機會。但這些年輕導演不可能獲得很大的投資,所以這類影片的投資都比較有限。而在有限的資金下,不太可能拍攝曆史、年代等花大錢的題材,所以年輕導演通常會選擇現實題材。
但恰恰這些現實題材都在描寫老百姓的生活,表現的正是觀眾的所思所想。這些創作者比較年輕,生活狀態接地氣,和觀眾有著某種先天的契合度。這是我對“輕電影”的理解,這是由市場和現實環境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