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的包廂中布置得極為雅致,熱氣騰騰的火鍋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柳亦村看起來倒是有些餓了。他連喝了兩杯酒,直到那臉龐之上已經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其實說真的,對於淺雲的這個做法,我感到很失望。”
喝了一些酒,柳亦村便恢複了他本來的性格,臉上那大大咧咧的笑容不見了,神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語氣也帶上了幾分苦悶。
“不過我不怪她。真的,一點也不怪她。畢竟我是個幫派,每天都在殺人,她對此感到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個男人的寬容和大度,實在是已經超出了謝琯陶的想象。
“那……現在她無法接受你幫派的身份,並且似乎已經決意不會和你在一起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謝琯陶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柳亦村又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有些微醺道:“我還是想要讓她跟我回意大利去。這些年來我一直惦記著她,做夢都想和她一起共度餘生,我不能就這樣放手。”
對於柳亦村的這個想法,謝琯陶卻搖了搖頭。
“可是畢竟你幫派的身份她無法接受。既然你對她這麼癡心,那不如你放棄幫派的身份和她過平靜的生活,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小姑娘,你想得太簡單了。你根本不了解幫派,更不知道這其中的規矩。”
柳亦村明明比謝琯陶大不了幾歲,可他這語氣間卻帶著幾分老氣橫秋的味道。
隻見他忽然挽起了衣袖,將那些紋在手臂上的幫派圖案全都展露在謝琯陶的麵前。
“隻要是加入了幫派就絕對不能離開,離開就意味著背叛。到那時,不僅僅是敵人,就連你曾經的手下和曾經的戰友,都不會原諒你。這是一條隻要走上了就再也無法回頭的路。”
謝琯陶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的那些烙印上,頓時思緒變得複雜起來。
“既然你無法拜托現在的身份,就算你去見她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我覺得她是不可能再跟你走了。”
“試試看吧。不盡最大的努力,又怎麼能知道結局呢?”
說完這話,柳亦村忽然發出了一聲苦笑。接著就端起酒杯,繼續一口接一口的灌著。
見到這個男人有些失意的樣子,謝琯陶對他的同情更甚。
就算這是一個罪孽深重的男人,可是在感情麵前,他也依舊會有無奈和脆弱的一麵。古人雲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倒是不虛。
柳亦村就那樣喝著酒,他早已經喝到了微醺。謝琯陶正想出言勸阻他的時候,放在手邊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是靳嚴打來的。
謝琯陶朝著麵前這個苦悶的男人看了一眼,接著便拿出手機走出了屋外。站在走廊間,她這才接聽了下來。
“琯陶,這幾天我有些忙,一直沒有時間問你。柳亦村和江淺雲的事怎麼樣了?”電話中傳來了靳嚴那低沉且帶著磁性的嗓音。
謝琯陶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柳亦村已經從意大利趕過來了,現在他就和我在一起,在喝悶酒,看起來挺可憐的。”
靳嚴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我也已經回來了,現在剛剛下飛機。你現在在什麼地方,等著我,我馬上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