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桓楚徹悟這段閑鶴真人借著自身精純無比的《純陽功》內力送出的偈語,不覺神魂飄蕩,眼前光影一陣胡亂閃爍,那些飄蕩的鬼影一時間盡數消弭,幢幢魔影消散以後,趙桓楚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多半年前,自己租住的那個小屋裏。
他手中正拿著一本考研習題集,而此時屋外正響起了一陣陣敲門聲。
趙桓楚下意識地站起身來道:“秋玲姐,等等,我馬上就來。”
打開了門,隻見門外蘭秋玲微笑道:“我都沒搭腔,你怎麼就知道是我?”
那眼角眉梢的笑,那張無數次在夢魂中縈繞的麵容,此時伊人再現,趙桓楚心中歡喜得差點兒就炸開了,顫抖著聲音道:“你沒死,秋玲,你沒死,真的沒死啊。”情不自禁地張開了雙臂就來了一個如熊大抱:“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啊。”
蘭秋玲顯然是被趙桓楚突然間地一把抱住了自己給嚇著了,狠狠地掙開了趙桓楚的懷抱,嗔道:“傻樣吧,什麼死不死的,你在說些什麼呢?”
那輕怒薄嗔的樣子,趙桓楚無數次地在夢中見到,現在突然真人回歸了,焉能不喜歡,莫說是一時惱他,便是蘭秋玲揍他一頓甚至拿刀子剁了他也是甘之如飴的,趙桓楚悄悄地擦幹了眼淚,又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哽咽著:“對不起,我剛剛做了了一個特別可怕的夢,嗯…… 你剛剛下班嗎?”
“又哭又笑地,瞧你那傻樣!”蘭秋玲雖然對趙桓楚一見麵就給自己來了個如熊大抱有些意外,但顯然並沒有真的生氣,道:“怎麼了,瞧你這樣子好像不歡迎我來啊。”
趙桓楚:“怎麼會,我巴不得你天天都來呢。”
“我天天都來?你倒是想得美。”蘭秋玲進屋一邊把外套脫下來掛在門後,又取下了圍裙,招呼趙桓楚幫自己係上了:“今兒是中秋節呢,我看你一個人過節怪無聊的,反正是鍋碗瓢盆齊備,就合計著過來做點好吃的咱們一起過節。”
“好吃的?!”趙桓楚一邊幫她係上了圍裙一邊打趣地笑道:“我可記得上次吃了你做的菜拉了三天的肚子呢。”
蘭秋玲轉身輕輕在他胸口上捶了一拳:“喲嗬,瞧你這意思還記仇呢您呐,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得得得,別廢話了,趕緊洗菜去。”
趙桓楚喜滋滋地轉身就往廚房裏跑去,剛跑進廚房就聽見了蘭秋玲的聲音在外間傳來:“待會吃完了飯我跟你量量身材,眼瞅著天就要冷了,我得空給你織件毛衣。”
“你還會織毛衣?!”趙桓楚一邊洗菜一邊笑問道:“你還會這手藝,我怎麼從來也不知道?”
蘭秋玲挽著袖子走進廚房:“小看人不是?我七八歲就跟我媽學這本事,雖然是多年沒動過,想來也還使得。誰像你,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吃了睡,睡了吃,心裏無事天地寬。”趙桓楚一邊摘菜一邊道:“這可是老祖宗說的。”
“小懶蟲,吃完了飯也不知道拾掇拾掇鍋灶。”蘭秋玲把洗潔精往髒膩膩的炒鍋裏倒了些,然後放上了水:“誒,問你個事。”
趙桓楚頭也不回:“什麼事,你說吧。”
“過年回家不回家?!”蘭秋玲洗刷著炒鍋嗔道:“還吃了睡睡了吃,哪個姑娘要是嫁給了你可真倒了八輩子黴。”
“誒,可不是我請你來的,這是你自己找上門的。”趙桓楚:“你問我過年回家不回家?!嗨,我回家幹什麼,家裏什麼人都沒了,還不如留在深圳呢,沒事找工友扯皮吹牛也是一份樂子。”
“那今年過年你去我老家過吧。”蘭秋玲有意無意地道:“反正我家地方大,絕對擱得下你。”
趙桓楚心中一跳,腦海裏朦朧中覺得似曾相識,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當時也沒多想:“去你家過年,不合適吧?”
“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蘭秋玲背對著他,趙桓楚看不到她的神情:“還不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多大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