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交車上下來以後,趙桓楚不由得有些迷瞪了,隻見滿眼的燈紅酒綠,人來人往。他在流塘下麵逛人人樂的時候覺得那已經是人山人海了,渾沒想到這市區裏大街上逛街的人都比人人樂來的洶湧,活脫兒的一個陳奐生。好在他腦子好不錯,方位感也好蠻好,很快就找到了蘭秋玲所說的那個火鍋城。
門口的迎賓見他穿著普通,貌不驚人,顯是一個鄉下來打工的土包子,連忙伸手攔住他問道:“你找人?”
趙桓楚:“我吃飯!”
迎賓眉頭微皺,心道:“瞧你那副窮酸樣,還吃飯呢。”不過出於禮貌,迎賓小姐還是淡淡地問道:“那請問您有預定嗎?”
趙桓楚心思何等敏銳,迎賓眼角眉梢的鄙薄之意他豈能看不出來,心中自然微微有氣,不過這段日子的內功修煉也不是白給的,怒氣隻是在心中微微一閃便消失了,於是道:“有個叫蘭秋玲的已經在這訂好了位置。”
也是運氣,幸虧訂座的人當中沒有重名的,否則難免還得被迎賓一頓盤問,那迎賓查了查訂座的名單,見確有此人便招呼服務員下來帶他到預定的位置上去。這一上樓,好家夥,說不盡的人頭攢動,高朋滿座,猜拳行令,觥籌交錯。這等場景對於趙桓楚來說,簡直就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服務生顯然也看出了趙桓楚的局促,帶他到位置以後,又悄悄吩咐巡堂子的注意著點,活脫就當他是小偷呢。這一切都被趙桓楚聽在耳裏看在眼裏,當下隻好假裝不知道了。好容易等到蘭秋玲到了,蘭秋玲坐下來道:“對不起,我今天是到市局開會,散會晚了點。”
趙桓楚:“秋玲姐,下次能不能別到這地方來吃飯啊?”
蘭秋玲一愣:“怎麼,你不喜歡?我知道你是四川人,出來這麼久了,就念家鄉口味?”
“倒不是這樣。”趙桓楚:“隻是這種地方消費實在太……嗯,一個個當我是小偷呢,就差報警了!”
蘭秋玲聽了掩嘴一笑,當即明白過來了,臉上微有歉然之色:“是我考慮不周了,不過沒關係,多來幾次也就沒事了。”說著拿起菜單點好菜,又把帽子取下來放在座位上,這才道:“穿著製服不能喝酒,也不知道你喝不喝,但我沒點酒,沒問題吧?”
趙桓楚:“沒事沒事,我量淺,也不好這一口,有口菜吃就行了。”
蘭秋玲:“誒,你知道不知道,前陣子欺負你老鄉的那幫混混被人打斷了雙腿丟大街上呢,一個個叫得那個慘啊。”
趙桓楚點點頭:“聽說過了,看來還真被你說中了,也不知道哪個大俠幹的,真是大快人心。”
“你不知道?”蘭秋玲眼中微有拷問之色:“我還以為是你幹的呢。”
趙桓楚:“我的功夫底子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是我?再說了,我也不知道這些兔崽子住在哪裏啊?”
蘭秋玲:“還有呢,我聽在隔壁片區的師兄跟我說,他們片的那幫兒街痞事後不久也遭了同樣的下場,反正一個個現在還躺在醫院,沒三兩個月別想動彈。”
“這大俠也忒有意思,怎麼喜歡跟那些街麵兒上的地痞流氓過不去?”趙桓楚笑道:“不過我可記得上回吃飯的時候,你不是說嘛,真希望能出個大俠,把這些家夥一巴掌全給收了,現在不是正合你意啊?”
蘭秋玲笑道:“我倒是希望這個大俠我認識。這些個家夥平日裏民憤極大,這次被人狠狠收拾了一回,傷好了以後恐怕再也不敢在街麵上混了。聽說那些做生意的都想把那個仗義出手的人找出來,大家要做麵錦旗送給他。來來來,咱們以茶代酒,為這個急公好義的大俠浮一大白。”
趙桓楚:“連你都這麼說,看來這大俠的確受人尊敬,當得起這一杯。”說著一飲而盡。
蘭秋玲放下茶杯,似乎是自言自語:“不過說也怪,這位大俠用的手法可是咱們警察用的反關節擒拿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