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眾鬧事?!”趙桓楚不由得叫起撞天屈來,這屎盆子可不能亂往人腦袋上扣啊,趕忙解釋:“冤枉啊,是那幫混混跑來收什麼保護費,我看不過就幫忙教訓他們一頓,要說聚眾鬧事那也是他們聚眾鬧事啊,跟我可沒關係。”
蘭秋玲心裏暗笑,卻存心要教訓教訓這個家夥:“你鬧事沒鬧事,可由不得你說了算,根據現場調查,先動手的可是你,砸人家攤位的也是你帶的人。”
一聽這麼說,趙桓楚心裏涼了半截:“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措辭,憋了半晌這才垂頭喪氣地道:“這可真是冤枉,幫人打抱不平卻把自己送進局子來了,這下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啦。”趙桓楚此時滿心想的就是坐牢什麼的,也不知道要判幾年。
蘭秋玲一見他嚇成這樣,也不忍繼續嚇他了,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手頭的筆錄,道:“見義勇為,打抱不平,這本來不是什麼壞事,但你看你做的是什麼事?啊,你打抱不平,見義勇為,但是人家的攤位也砸個稀爛,你倒是痛快了,你也不想想別人因為你這個幫忙的損失了多少!你要是那個排擋的老板,你願意有人來給你這麼幫忙麼?”
趙桓楚心中雖然老大不服氣,但卻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言語來反駁,再說了,現在隻要蘭秋玲一句話,他恐怕就得去號子裏蹲幾年了,當下隻好低頭認錯,表示絕不再犯雲雲。
蘭秋玲看他沮喪的樣子,伸手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文件來,道:“既然你知道錯了,那麼就要為自己的錯誤承擔後果。現在有兩個選擇給你,第一個選擇是承擔連帶責任,那個老板的經濟損失你得承擔百分之二十的賠償責任;第二個選擇嘛,那就是我把你移交給檢察機關,然後去監獄裏吃幾年牢飯。”
這件事過去了很久之後他才意識到蘭秋玲當時就是想給自己一個教訓,以免出去還會惹事,所以故意嚇唬他的。
趙桓楚一聽要坐牢,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忙不迭地說:“我賠錢,我賠錢,我還年輕,可不想坐牢啊。”
蘭秋玲:“既然如此,那就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吧。”那是一份責任認定書,標明了責任人的賠償金額,那上麵的金額看得趙桓楚心裏直打哆嗦,但是為了不用進牢房,趙桓楚還是咬牙簽了字。
簽完了字,蘭秋玲又對他敲打了一番,就放他走了。走出派出所以後,趙桓楚一邊走一邊在肚子裏大罵晦氣,自己幫人打抱不平,不但沒撈著好,反倒把自己大半年的工資都賠了進去,還差點兒就進了號子。
正在那裏鬱悶呢,忽聽到背後有人叫自己,趙桓楚轉身一看,隻見蘭秋玲站在派出所大門口向他招手。
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趙桓楚硬著頭皮走到她麵前:“我連錢都賠了,還要我做什麼?”
蘭秋玲板著臉問道:“你還去中山公園晨練嗎?”
趙桓楚:“誒,這個不犯法吧?”
蘭秋玲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不過又想到自己的身份,連忙收起笑容輕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當然不犯法,我就是問你還去不去?”
趙桓楚想了想,總不能倒了黴就落下了功夫,而且今晚的事情讓他知道了自己所練習的功夫也不是完全沒用,最起碼和人打架不吃虧,於是道:“去啊,當然去,隻要不犯法,不去除非我腦子缺斤短兩。”
蘭秋玲哦了一聲,道:“去就好,之前你還說要教我你那套功夫呢,可不準食言。”
原來是這樣,看在人家是政府的份上,自己就是不願意教也得教了。再說了,如果自己推三阻四的話,惹毛了這姑奶奶,丟雙小鞋過來可怎麼受得了?
趙桓楚:“我答應的事,自然會守約的,隻要你……”一想到人家是警察這件事,便把下半句“不怕吃苦”給咽在了肚子裏。
當天晚上回去打坐內養,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都是錢給鬧的,一想到自己之所以挨了這麼重的罰款,是誰的毛病?當然是那老鄉的毛病,自己就算做事過激了點,好歹也是幫你趕跑了混混嘛,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警察抓走居然好話都說不幫自己說半句,有這麼當老鄉的麼?反正各種雜念紛飛。
這一坐安定不下來,索性不練了,第二天早上早早起來就去中山公園練功了,一路上嗬欠連天,顯然是昨晚上沒有睡好的緣故。一邊練功一邊左右打量,一直等到了一個多小時,也不見蘭秋玲出現,想是人家也是隨口說說而已,自己何必太認真?想到這裏,收拾好衣服轉身就走了。
蘭秋玲出現是在一個星期之後了,這天早上趙桓楚剛剛拉開了架子,就聽到蘭秋玲的聲音:“咦,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趙桓楚轉臉一看,蘭秋玲今天的裝束與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不一樣,顯是專門考慮過著裝的,竟然穿了一身寬鬆的太極服。上下打量了一眼,趙桓楚道:“看樣子你還真打算學我這套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