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察午蘭道:“是我找的,昨晚沒有引火物沒有點著,就放在這裏了。”
唐五奇怪的道:“你昨晚就住在這裏?”
班察午蘭沒有回答他這個話,轉過頭對李四道:“我扶你躺下來。”
喬碧月看她這樣,過來笑道:“對他這麼好,他是你的情郎麼?”
班察午蘭隻是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她扶著李四坐在那茅草上,那杆紅纓槍咣的倒在地上,正落在喬碧月的腳邊,她嬌哼一聲罵道:“要死的,差點砸到老娘。”
班察午蘭有些惱怒了道:“你不說話不行麼?”
喬碧月道:“嘴巴在我身上長著,我想說就說,關你何事!”
班察午蘭彎腰去撿了那紅纓槍,站起來向她道:“你再說一句。”
喬碧月看到那閃著寒光的槍尖,再也不敢吭聲,班察午蘭冷冷看了她一眼,提了紅纓槍,到洞口拿了油布雨傘打開,向下麵走去,李四看她忽然一個人走到黑暗中,大聲問了句:“你去哪兒?”
班察午蘭大聲道:“等我。”她的聲音漸漸遠去了,過了許久,這洞中除了濕柴燃燒偶爾發出的“啵啵”聲外,沒有一個人說話,喬碧月有些受不了這種場景,看了這洞中幾人,問道:“你們都是什麼人?是一夥的麼?”
唐五看看馮小婉才道:“我們兄弟是一夥的,準備到利州府去。”
喬碧月道:“你們是做什麼的,沒有名字麼?”
唐五看著半躺著的李四道:“這是我四哥,名叫李四,是個鐵匠,我叫唐五,是個石匠。”
喬碧月看了看他們,道:“我叫喬碧月,家裏是做裁縫的,可恨這幾個殺千刀的盜匪……”她抬衣袖放在眼前,本想假裝抹抹眼淚裝可憐,忽然想起還有馮小婉未通名,轉向馮小婉道:“這位姑娘是……”
馮小婉剛剛稍稍平複一些心緒,此時又給她說起,哭了道:“我叫馮……馮小婉……”又哭了起來,唐五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麼,可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歎了一口氣。
“我叫班察午蘭,要到錦官城去。”班察午蘭已經回來了,她手中拉了那匹拉車的青馬,剛好趕回來,聽到幾人在通名報姓,就也說了自己名字。
班察午蘭將馬拉到洞口,栓在一個石頭上,過去走到李四麵前道:“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李四道:“不當緊的。”
班察午蘭蹲下身去,從火堆中取了一根燃著的木棒遞給唐五道:“你幫我拿著。”
唐五接過來湊近到李四身邊,班察午蘭頭發身上還滴著水滴,她從身後一直背著的一個花布布袋中取了一把連鞘的小刀出來,這小刀隻有小指大小,打造的異常精致,她捏了小刀,去割李四大腿上傷口的衣服,這傷口唐五給他簡單包紮過,李四也不知是吃痛還是害羞,向一邊側避了一點,班察午蘭抬頭看看李四,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目光中的意思李四還是懂的。
班察午蘭割開他包紮的衣服,回身取了個座墊出來,這個是馬車上所用的,她專程回去,不僅去拉了馬過來,還把那座墊取了來,她用小刀割開座墊,取出裏麵的棉花擦幹淨了李四的傷口,然後又從自己布袋中拿了一個小小的竹節出來,撥開塞子,倒了裏麵的一點白色粉末到他的傷口上,道:“這是我們寨子裏治傷的藥,很有用的。”
李四忍痛不說話,班察午蘭又割了布給他包紮好,又將他肩頭傷口也上了藥,轉回頭又給唐五上了傷藥,唐五道:“多謝了。”
班察午蘭道:“你們舍命救我,這個又算的了什麼。”
她將東西重新收拾好,回過頭來,喬碧月道:“你們治完了吧?”
班察午蘭回頭去看看她,不知她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喬碧月對李四道:“如果治完了,請兩位大爺站到外麵去好不好?”
班察午蘭不悅的道:“外麵下著大雨,讓他們到哪裏去?”
喬碧月道:“下著雨怎麼了,不是有雨傘的麼?衣服這麼濕怎麼穿啊,我要把衣服脫下來烤幹。”
班察午蘭道:“濕衣服穿著又不會死人,你坐到火邊烤就行了,沒必要脫下來。”
喬碧月悶悶的坐在那裏,定了一下道:“我就要烤衣服,老娘又不是沒有男人看過。”她爬著從地上站起來,伸手去解開自己的衣帶,將外衣脫了下來。
李四趕緊向唐五招招手,唐五走過來扶了他一起走向洞口,班察午蘭去撿了油布雨傘追出去交給李四手中,李四走到洞口回頭向她笑了一笑道:“你也把衣服烤一烤吧,我們走的遠遠的,絕不會過來看的。”
他和唐五二人一起向了黑暗之中走去,兩人身上都有傷,淋雨是極其危險,可是李四走向大雨中的腳步,卻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