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箱是四個盜匪抬來,先前誰也沒有打開過,也不知裏麵放的是什麼,這木箱看上去像是哪個富戶人家存放衣服的小衣櫃,一把黃澄澄的銅鎖鎖在上麵,鑰匙可能是在哪個盜匪身上,可是誰也不想下去找。
木箱呯呯的又敲打幾聲,似乎還能聽到裏麵有個女子的聲音在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唐五取過刀將銅鎖撬掉,取了馬車上的火石點了火折子,掀開木箱蓋子,一個穿著翠綠衣衫的年輕女子好像剛剛睡醒一樣,迷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三人道:“你們是誰啊?這……這是哪兒?”
她看上去二十二三年紀,頭發有些枯黃,膚色也很白皙,長的也有幾分顏色,臉上畫了較濃的妝容,隻是已經有些花了,她身上佩戴了許多金銀首飾,貌似個大戶人家的女兒,可是妝容樣貌卻又不太像。
唐五看了她問道:“你又是何人,怎麼會被關在這裏的?”
這女子用力拍了拍腦袋,苦了臉道:“我怎麼知道?我……我記得……陪著來找樂子的一個很多胡子的大爺喝了兩杯酒,怎麼……怎麼就睡著了……”
唐五幾人頓時明白,原來這女子是個青樓女子,被這四個盜匪用蒙汗藥迷倒了,裝在這木箱中準備帶回去,唐五看了看她道:“那大胡子是個強盜,想抓你回他們那裏,他們幾人已經被我們殺了。”
這女子道:“是麼?”她苦著臉又狠狠錘打了自己腦袋兩下才道:“我說我平時可不是這兩杯就會醉倒的,這次怎麼這麼快就想睡覺了呢。”她定了一下,扶著木箱沿從裏麵爬出來,聽到外麵風雨聲,問唐五道:“這裏是那裏?”
唐五道:“這裏是荒郊野外,我也不知是那裏,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
這女子道:“我叫碧月,哦……我姓喬。”這碧月兩字是當下青樓勾欄院中常見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真名,她停頓了一下又接道:“我家在臨邛縣城北,家中是做裁縫的。”
別人明明方才聽她說是陪了大爺喝酒,出於青樓,她卻依然說了這樣的一個謊言,不過誰也不會拆穿她,馬車忽然停了下來,班察午蘭從前麵走了過來道:“山洞就在前麵,隻是馬車上不到那高處。”
她此時衣服已經全部打濕,不停的向下滴水,臉上被那長須漢子打的腫漲未消,樣子也很狼狽,李四道:“那我們就下去走上去吧。”
班察午蘭看到喬碧月,疑惑的道:“她是誰?”
唐五回道:“她也是被那四個強盜捉了,關在箱子裏的。”
班察午蘭無暇理會這許多了,跳上馬車拿了些馬車上有的用東西,如火刀火折子,雨傘布匹等,她衣服濕透,滴水滴到喬碧月身上,喬碧月皺了皺眉頭退後兩步,想要說什麼,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班察午蘭對半躺著的李四道:“我背你過去。”
李四道:“我自己能走。”他強忍疼痛著想要支撐站起,終於放棄,班察午蘭也不多說什麼,扶著他走到車轅處,將雨傘交給他手中道:“你打著雨傘。”她彎腰背起李四,拄著那紅纓槍拿著東西向上爬去。
唐五看看馮小婉道:“我扶你過去吧。”此時雨下的時間已經很久,車裏已經進了些水,頂棚上還時時滴下水來,坐在車裏實屬沒辦法的事,否則誰也不願意呆在這馬車裏。
馮小婉隻好打了另外一把雨傘,由唐五扶著接下馬車,相扶跟著班察午蘭的身後,一步一滑的向上爬去,喬碧月看他們四人下車,自己連把雨傘也沒有,叫道:“你們下去吧,我就呆在這裏。”
唐五道:“隨你便了。”頭也不會的扶著馮小婉向上爬去。
喬碧月坐了片刻,雨越來越大,風聲刺耳,夾雜著不停的閃電,車頂上不時的滴下雨水來,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她再也不敢一個人呆在馬車上,跌跌滾滾的爬下馬車道:“等等我,等等我。”急步追了上來。
雨大風大,李四的身體極為沉重,班察午蘭的身材雖然健壯,平時生活也總是需要爬山,也有些受不了,李四看她難行,就向她道:“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
班察午蘭怒道:“你閉嘴!”李四再不敢說話,由著她慢慢爬著向前,好在那山洞並不太遠,終於到了,班察午蘭背著他走到洞中,放他下來,氣喘如牛。
喬碧月和馮小婉唐五三人也很快爬了上來,這山洞中雖然沒有雨水,可是十分陰暗,也不知裏麵到底有多深,班察午蘭平息了一下氣息,取了火刀火石擊打,好不容易才點亮了,她點了火折子,火光照亮在她的臉上,在這黑暗之中有了光亮,所有人的心頭都稍稍平靜了一些。
這山洞其實很小,不過尋常一間屋子的麵積,洞子的最裏麵還放著幾捆幹柴,旁邊鋪了一些茅草,班察午蘭走過去,拿了些幹柴引了一小堆火,洞子中更加明亮了。
唐五道:“幸虧這裏還有些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