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微電影帶來的緣分(2 / 3)

小智假正經,說,我們招人麵向大眾,要核實每個人的基本信息,看是否符合我們的要求。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坐立不安,在凳子上動來動去,臉都漲紅了,小智以為她是太緊張,開導說,你不用緊張,我隻是招人的,不是導演,不會對你怎麼樣。

女孩憋足了氣,用手撐著肚子勉強說,我想上廁所。

小智看女孩的窘樣,差點忍不住笑出來,說,哦,那你快去,我在這裏等你。

女孩臉色飛紅,說,我沒帶紙,剛才還以為你……

小智把手裏的劇本遞給她,說,這是劇本,你可以邊上邊看。

女孩叫柳風,我問小智女孩是誰,小智說她是我的,於是我和趙軒知道他想演建國。鑒於傾城傾國兩姐妹的名字很像,於是小智推測她們是雙胞胎,決定讓柳風一人飾兩角。不過他拍電影的前提是先拍拖,也就是要先把柳風追到手。小智做什麼事都喜歡把所能想到的方法列到紙上,然後讓別人幫忙分析該選哪條。這次也不例外,在他所詳細羅列的兩百條方法裏,我跟趙軒給他指出一個一致的答案——情書。小智經過考慮,將情書發展到情詩的高度,並且融入進新月派詩人所提倡的“建築美”,終於寫出《我在這裏等你》,詩如下:

靜謐,一如紫羅蘭花蕾

絮語,對著稀薄的空氣

愛情輕盈的步履向我悄悄靠近

閉上眼睛我可以感覺到你的來臨

靜謐,有如光灑中庭

柔軟,發出無聲的誓言

羞怯的我躲在黑暗的角落

隻盼每天看到你被陽光曬下的輪廓

靜謐,猶如肖邦鋼琴曲

訴說,憂傷的情緒

一道彩色的燈光落在你深色的裙子

是否我們也可以創造一段永恒的記憶

想來字醜是不如其人的,醜字好比秦檜的罪行,用什麼也不能掩飾;而相貌不一樣,可以進行後天的修飾,無怪乎莎士比亞說,女人化妝也是要麵子不要臉的表現。趙軒說,這字?

我念了兩遍,說,這詩?

小智把詩收起來折好,笑說,字是我的,詩是你的。

我說,怪不得這麼眼熟,不過你這字得改改,不然柳風看不懂。

小智從小練不會正楷,隻好走極端,在潦草的基礎上缺橫少捺,自命為狂草,惜字如金,不僅自信,他信力也不賴,說,沒事沒事,她能看懂。

此詩在外麵呆三天兩夜後被退回來,想來混的也不怎麼樣,信封皺得就像是八十歲老太太的臉,不禁讓人感慨世事滄桑。信的旁邊還附有一首用藍色筆寫的詩,同是建築美,高度還一樣,好比吉隆坡的雙子塔,不過兩首詩的天壤之別,一個是豆腐渣工程,一個是豆腐幹工程,詩如下:

我喜歡靜謐的紫羅蘭花蕾

和對著稀薄的空氣絮語

愛情似乎離我太遙遠

四顧隻見我的身影在迷茫

月亮沿著軌道在行走

豎起耳朵聽不見我要的諾言

即使漫步在陽光最深處

也爭取不到一雙窺視的目光

鋼琴曲縈繞在天花板上方

淚水摻雜著肖邦憂傷的音符

沒有陽光能落腳的深色裙子

抱歉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她

小智太天真,看完信後立馬在另一張紙上寫明,對不起,是我弄錯了,她沒有穿深色裙子,我敢肯定我要找的那個人就是你。紙條送出去半個小時後回信就來了,小智不禁感歎,原來一堵牆的間隔不是每次來回都需要三天兩夜。拆開紙條,上麵寫著:非常抱歉,沒講清楚是我的錯。我不是說我有沒有深色裙子的問題,事實上我有很多條深色裙子,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可能。

小智費半天勁還是沒從深色裙子這個問題繞出來,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趙軒說,她說她這件衣服不適合你穿。

小智說,天下沒有不適合我的衣服,大了我可以改小,小了我就當緊身內衣穿,實在不行我就去減肥。女生不是那麼容易追的,人就見過你一次,你憑什麼讓人家對你一見鍾情?你要讓人女生看見你的付出,看見你的堅持。浩初,這是你寫的詩,“你”被拒絕了。

我咋舌在原地,想這小子他媽的心態還真不錯。

小智想到柳風她家樓下彈吉他,苦於從小跟爸媽就學會了彈棉花,隻好舉著一條寫“柳風我喜歡你”的橫幅站在樓下。柳母眼神不好,看電視的時候常常因為靠太近,整個人仿佛在和電視機裏邊的人親吻,此時從窗口往樓下看去,錯把橫幅上的“柳風”二字看成自己的名字“柳鳳”,不禁潑下一盆冷水,喊道,老娘都可以做你媽了,還要不要臉你!

小智整句話就隻聽見“可以做你媽”,以為已經得到柳母的認可,差點感動哭了。當值盛夏,烈日炎炎,一盆冷水衝下來神清氣爽,好比女孩對即將到下的男子說,我不肯你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許你死!小智抖擻幾下,頭發甩出一圈的水,像狗一樣,感覺前途一片光明。

柳母見小智沒有要走的意思,害怕要是再這麼舉著自己晚節得不保,不由分說的操起煤氣爐上剛剛煮沸的開水潑下去。小智思想“前衛”,還沒跟人女兒發展呢已經想著叫媽了,心想,媽呀,這也太體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