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首都日月城。
“愚民的人生隻須肥皂劇!”獨孤歡走在街道的冷風中,心中如此想著。
獨孤家族是日月星最古老最有權勢的家族,日月黨議會山的議員獨孤家最少占了半數,現任孤獨家的家主獨孤仁更是日月黨中央軍區軍長,在日月星可謂是權勢滔天。
獨孤歡是獨孤仁的獨子,本依照慣例,像他這般的家族子弟,在他這個年齡,應該去前線混混軍功,渡完了金以後便回到日月星謀個職位,到了一定年齡後,再繼承家族事業。
可是,現在是和平時期,所以,獨孤歡隻能去軍部隨父學習了,這本也是常理之事,隻是不知為何,獨孤歡的父親安排了軍部後勤部門的一個閑職給他,讓獨孤歡不解且不滿又無可奈何。
獨孤歡今年二十歲,便是六級機師,在年輕一輩中可以說是驚才絕豔的了,他不懂,怎麼說自己也該被安排在戰鬥部門的,卻偏偏最後隻落得了個文職,還是個文職中的閑職。
上班,混時間,下班。這是他和大部分同僚的生活,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的那些同僚,都幾十歲的大叔大媽了,還天天像個少男少女一般用著軍部的網絡資源看著肥皂劇。
就在剛才,他看著一群大叔大媽口沫橫飛的爭論著劇情,在一位大媽忍不住流下眼淚感慨劇中人物的命運時,他再也忍受不了,走了出來。
但是,往哪裏去呢?秋末冬初,大道上,雖然沒有了令他不耐的大叔大媽們了,冷風究竟也刺得人皮膚欲裂。
獨孤歡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房門,終於覓得了幾分清淨。
房間裏裝著暖氣,暖氣雖已有些年月了,不過還是不死不活的保持著房間裏的溫暖,這讓獨孤歡在精神上還可覓得些溫暖,其餘卻是冰冷的,這裏的一切泛著一股冰冷的老味兒,舊得陳腐,新的是幾乎沒有的。
空虛,還有死的寂靜。獨孤歡仿佛看見,還聽得,一切苦悶和絕望的掙紮的聲音,他已不期待著新的東西到來,無名的,意外的。因為一天一天,無非是一成不變的陳腐與冰冷,唯一變幻的是,那嘈雜爭論聲中的肥皂劇劇情。
獨孤歡頹廢的閉上了眼睛,低下了頭,魂靈仿佛要從一種沉重的東西中衝出,但是不能夠。耳朵中有什麼掙紮著,久之,久之,終於掙紮出來了,隱約像是長嗥,像一匹受傷的狼,當深夜在曠野中嗥叫,慘傷裏夾雜著憤怒和悲哀。
可這就是生活,毫無意義的,生下來,活下去,開端與結束間的過程,一旦被生活兩字概括就顯得軟綿無力了。
獨孤歡軟綿無力的睜開了眼睛,軟綿無力的拿起了辦公桌上的文件,這些文件,與他的生活一般沉悶與不變,大致是些哪裏的軍營缺了肥皂,又到了該換發新製服的時候了,最令他無法容忍的是就連女兵的內衣內褲等物事也要由他來批閱。
可這次,一細看,他心就一停,接著便直跳起來。
古語有雲: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他管轄的雖不是主要後勤,可看著文件上寫著的種種所需的小物件,他便推敲出了很多,獨孤歡知道這是要發動戰爭了,最少,也是一次行動,而且是規模不小的行動,最起碼出動一艘宇宙航母。
獨孤歡推敲的沒有錯,所以他此時已在宇宙航母上,雖然他是利用了自己家族的權勢,不過怕給其父發現了,此時也不過是個機甲維修師的身份,但是,這已足夠了,他很滿足,雖然不是機師有些遺憾,但也算與專業掛鉤了。
此時,宇宙航母正在追逐著帝國軍一個團編製的戰艦群,這帝國軍的戰艦群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日月星的宇宙領空內,著實讓日月軍的心顫抖了一把,憤怒了一把,羞愧了一把,雖然他們早已收到了敵軍入侵的情報。
獨孤歡沒有感到憤怒,這敵軍的入侵倒是振作了他的新精神。
他原先在軍部裏的生活,就如鳥販子手裏的禽鳥一般,僅有一點小米維係殘生,決不會肥胖。日子一久,隻落得麻痹了翅子,即使放出籠外,早已不能奮飛。現在總算脫出這牢籠了,他從此要在新的開闊的天空中翱翔,趁他還未忘卻了他的翅子的扇動。
……
……
杜冷看著外麵宇宙的廣闊虛空,神情是恍惚的,冰冷卻從僵硬的臉容融化了開來。
小時候,他隻要枕著草地,看著繁星滿天便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個星空,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