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書雋越沉默不語,衛文傾就越緊張,呆愣地站在與他對視了半晌,而後摸了摸身上給她帶來些微暖意的外套,睜著大眼睛問:“九皇子,這件衣服現在不能還給你。”
這一刻的衛文傾,才真正像個五歲的小女孩,說話和表情帶著一股子天然呆。孤書雋挑挑眉,仍是不說話看著她,衛文傾有些犯難了:“我裏麵的衣服都濕掉了…”
孤書雋:“……”
“……好吧,還給你吧。”衛文傾咬著嘴唇,有些難為情,見孤書雋仍舊不說話,她垂眸半晌,最終咬了咬牙,伸手就去解身上的衣帶。
孤書雋那雙墨染般的眼此刻竟藏了絲絲笑意,可惜衛文傾一直低著頭,並沒發現。
孤書雋上前兩步,雙手負在身後,道:“誰說要你的衣服了?”他的聲音依舊冷冷,沒什麼溫度,甚至帶了些不屑。
衛文傾抬頭:“……可是……”
孤書雋道:“衣服披在你身上,就是你的了,我堂堂九皇子,會要你穿過的衣服麼?以後也別想著洗幹淨了還給我,本皇子不稀罕。”
衛文傾搖頭道:“那不行!這不是我的衣服,我自然是要還給你的!我娘說,不能白要別人的東西!”
孤書雋眯眼:“你這丫頭,難道想借一件衣服來靠近我,攀上我?”
衛文傾愕然。她隻是,不想平白無故接受別人的東西,可沒想過要去高攀。
她一個不受待見的侯門庶女,如何高攀的起堂堂皇朝九王爺?
衛文傾雙手不自覺攥緊了衣帶,仍舊倔強說了聲:“我沒有。”孤書雋又上前幾步,走到她的麵前,衛文傾下意識後退一步,孤書雋就跟上一步,衛文傾又退了一步,孤書雋又上前一步,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嘴角也不自覺微微勾起,看著衛文傾就像是看一個籠子裏的獵物,已在他掌握之中,任她東竄西竄也逃不出。
這樣的挑逗,無疑是有趣的,衛文傾一直後退,也沒轉過身看,孤書雋卻看到了她身後那棵大柳樹,此刻秋天逝去,柳葉早已紛飛,幹幹枯枯的,衛文傾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嗯哼!”衛文傾疼得眉頭都皺到了一起,身子一下子反彈往前傾,孤書雋就靠了上去,衛文傾的頭就直接撞進了孤書雋的身上。
觸及到莫名的溫度,衛文傾條件反射往後,抬頭就撞進了一雙墨玉般的眼睛,墨玉瞳孔很大,此刻微微眯起,聚著她弱小的身影,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冷漠,冰寒,冷笑,算計的眼眸,她不是沒見過,卻從未見過他這般的,平靜無波,卻似深淵,溺了,爬不上來。
清冷的深潭中,似乎,還有一絲看不清的笑。
他……他在笑?
衛文傾心中一顫,脫口問道:“你想幹什麼?”
問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唉。
果然孤書雋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淺笑,輕輕勾著,像是三月的梨花,淺淺淡淡:“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當莫先生的徒弟?”
衛文傾:“……”他跑這麼遠來截她,隻為了問這個問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