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傾恭敬地行了個禮:“恭送太子。”
太子笑了笑,漸行漸遠。
亭中隻剩下了衛如詩和衛文傾二人。
此刻,姐妹倆,衛如詩看著衛文傾,衛文傾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半晌,衛如詩才歎息了一聲:“謝謝你。”本不太熟悉的堂姐妹,終究因為一場考核,扯上了一層恩怨難明的關係。
衛文傾抬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姐姐嚴重了。”
確實,衛如詩應該謝衛文傾的。因為今日是衛家嫡女出來考核,但若結果卻被一個庶女拔得頭籌,傳出去的話,衛如詩一輩子,也算完了,衛家的家門,也算丟盡了。衛家的全部希望,都壓在了衛如詩的身上。
所以,衛如詩背負的擔子,挺沉。
衛文傾這一讓,不僅僅是成全了衛如詩,也是成全了衛家。
“走吧。回去吧。”衛如詩開口,當先走去。衛文傾頓了頓,也跟上了。
衛府本有兩輛馬車,一輛已經被衛如錦和衛如微提前坐回府了,還剩下一輛是衛如詩的。
本來,衛文傾這樣的身份,是不配和嫡女同乘一輛馬車。但今日情況特殊,衛如詩上了馬車後,又回頭對衛文傾道:“上來吧。”
衛文傾卻又一次拒絕了,她搖頭道:“不了,方才是出門給姨娘買藥,藥還沒買到,我還要去的。”
她這樣說,衛如詩就不再堅持了。吩咐了聲小心,車夫便甩了鞭子,嘚嘚離去。
衛文傾慢慢走著,她走的方向是和衛如詩背道而馳的方向,往城西的藥鋪。路還很遠,風很涼,即使披了九皇子的外衣,但裏麵的衣服全濕,還是覺得分外寒冷。感覺雙手雙腳都有些凍得不能動了。
抬手輕輕嗬了一口氣,又使勁搓了搓,終於覺得手心有了那麼點點麻木的熱氣,走著走著,忽然被前麵的一抹身影,攫去了目光。
那人一身黑色錦袍,袖口衣擺處金線繡曼陀羅花,此刻身形不動,曼陀羅花安靜盛開,無聲無息,卻妖嬈萬分。
他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衛文傾站著。此時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忽然停下來,他慢慢轉過了身子。
大約七八歲年紀,一張俊美如玉的臉,一雙冷漠如霜的眸,仿佛與世隔絕一般的漠然姿態,就這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不需隻言片語,已然將皇家威儀盡數顯露,讓人不自覺就低下了半截,不敢直視。
是九皇子,孤書雋。
衛文傾一時傻了,隻能呆呆地立在原地,看著他。
其實,她是有些不明白的,莫先生是女師,可以教出名揚天下的才女,但卻沒聽說過,還會教男子,尤其還是天家皇子。
所以,今日莫先生選徒弟,一下子出來兩個出類拔萃的皇子,是非常不合理的。
而此刻九皇子,出現在這裏,就更莫名其妙了。
衛文傾隻覺得奇怪,卻是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但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問的。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咬咬牙,走過去,站在他麵前:“九皇子。”
孤書雋挑了挑眉,平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