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聲音,終於引起衛如錦的注意。衛如錦視線往這邊看看,問身邊的丫鬟:“那個柴房裏,好像有人?”
丫鬟支吾了一會,才說:“前日二房的文傾小姐求到了老夫人跟前想要讀書習字,被老夫人關到了這裏。”
衛如錦低語:“前天麼?”
她記得那天,祖母是為大姐找了教習女師的。那時她也萌生了學習的念頭,但隻跟自己的母親薛姨娘提了一嘴,薛姨娘說不可以,而後她就悶在自己房間裏。
她沒想到,文傾這樣勇敢,做了她想做而沒有做的事情。
都三天了,居然沒人將他們放出來。
她提起小裙裾,跑過去,後麵的丫鬟也跟著上來。
衛文傾隔著門縫大叫:“如錦,快幫我把門打開,我娘她……”
衛如錦從門縫看進去,自然也看見了付姨娘毫無聲息躺在角落裏,手腕處綁著布條,隱隱有血跡滲出,頓時意識到了什麼,伸手便招呼:“快把柴門打開,把文傾放出來。”
丫鬟躊躇:“小姐,老夫人沒發話,放人的話,小姐您會受牽連的。”
衛如錦道:“受牽連不過一頓責罰,怎會大過一條人命?你快開開,有什麼事情,我頂著。”
“小姐……”丫鬟還待說什麼。衛如錦冷聲打斷了她:“關在裏麵的可是主子!”
不管他們是不是不受寵,他們依仗的天是否不將他們放在眼裏,但他們,畢竟是主子。出了事,隻怕會比私自放人更嚴重。
衛如錦又道:“去稟了祖母,這邊先放人。”
丫鬟這才不太情願地,找來了一塊大石頭,對著門栓猛砸了幾下,鐵鎖掉落,門開了。
衛文傾焦急喚道:“幫我把我娘扶到我院子裏。”
丫鬟一陣忙碌。
衛如錦也一同前行,將付姨娘搬到了衛文傾母女住的梧桐苑。
衛文傾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剛剛那種絕望,壓得她亂了章法和分寸,現在,終於緩過來了。
她從母親的梳妝盒裏拿出一枚銀飾塞到丫鬟翠玉的手裏,吩咐道:“去把王大夫請過來。”
梧桐苑上下,早不將他們母女放在眼裏,凡事都要用錢財打發,才指使的動。所以,小小的衛文傾,對做這一切,竟也輕車熟路。翠玉將銀飾放在手中掂了掂,轉身出了門。
而這一切,直看的衛如錦和她的兩個丫鬟眼都直了。
衛如錦雖庶出,然地位和衛文傾一個天一個地。可以說,衛家子女,隻有衛文傾的生活,是過的最差的了。
衛如錦有些不讚同:“給主子請大夫是丫鬟的本分,你為什麼要給她錢?”
衛文傾顧不上理她:“如錦,以後再解釋給你聽,現在,得先救我娘。”
她是二房的庶女,又是被爹遺留在主宅的,在這座大宅院裏,大房夫人掌家,無形中,她們母女就像寄人籬下一般,被下人輕視在所難免。
衛如錦也是個聰明的,眼睛轉了一圈梧桐苑上下,蕭條落敗的景象,角落裏一個丫鬟兩個婆子,見了付姨娘出了事臉上也沒出現什麼緊張焦急之色,心中便也明白了幾分。
她也是庶女,對這種情況,也是有所體會的。
隻是衛文傾比她更慘一些罷了。
衛文傾的肚子此時咕嚕嚕叫了起來,早已餓的渾身無力,靠坐在付姨娘床頭。衛如錦想了想,她回頭吩咐自己的丫鬟:“去大廚房給文傾小姐和付姨娘送份粥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