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知府門,三人隨便在路邊小攤上狼吞虎咽地吃了碗麵,又喝了碗粗茶,這才感覺到五髒廟舒服了。
回去的路上,羊倌調侃山虎,就問他:“虎子,你不是說這知府裏做事的是你大爺嗎?我看這年齡也不像呀,若是隻論輩份,咱是一個村長的,別說是你大爺了,就是你大爺的大爺,我們也都認識呀!”隨即與張三一頓哄笑。
山虎氣得就是一腳踢飛過來,一邊還嘴裏罵著:“還你大爺的。”
“山虎,你就說說唄,究竟怎麼回事?”張三也跟著附和。
“那我就說了,可你們得保證,到村裏麵絕對不能泄漏再提起半個字。”
“快說吧,快說吧,我們又都不是娘們,怎麼那麼多廢話。”羊倌催促道。
山虎看推不過,就在那說:“你們都還記得我有幾年不在村子裏嗎?那是因為那年我爹去世了,我娘又病重,我就想出去找個活計,掙點錢,好回來給我娘治病。可沒想,在縣城呆了幾天,什麼活都沒找下,還花光了身上的盤纏。沒辦法,我隻好去搶劫。嘿嘿,還真讓我成功了一次,第一次搶的是個窮書生,那窮鬼,身上就一吊錢,被我搶了之後,就在那哭天喊地地一頓亂叫,還說那是給他老娘抓藥的錢。我聽得心裏過意不去,就拽下半吊又還給了他。第二次,我想怎麼也得找個有錢的才有油水可撈,就在大街上找了個肥頭大耳的富家公子哥,手上還提著一隻金絲雀,我一直尾隨於他,看他柺進了一個窄巷,就一把把他壓在身下,搶了他的錢袋就跑。可還沒跑多遠,我就被一幫衙役給抓了。唉!也真是倒黴,你們知道我那天搶的是誰嗎?就是咱們的縣令大人的公子,我搶他的巷子,就是咱們今天去的那條巷子。”
張三和羊倌聽到這裏,都驚得目瞪口呆,“那後來怎麼樣了,快說說。”羊倌又一次催促。
“能有什麼好下場呀,進去之後就是一頓板子,打得我皮開肉綻,我看到那公子鼻青臉腫的,心想這下完了,還聽說,那張鳥籠子讓我摔壞了,那支金絲雀也飛了。唉!我那會死的心都有了,想著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山虎一邊說,一邊不斷地搖頭。
“那你是怎麼出來的呢?”這次輪到張三忍不住要問了。
“出來?本就沒指望出來,可也是我命不改絕,在牢裏呆了一年後,慢慢挨得打少了,身體也漸漸恢複了。我就成了犯人裏的一個小頭頭。有天,這牢裏又進了個犯人,那被打的,周身開花,比我當時進牢裏的時候還慘,扔進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一口氣了。那牢裏還有一夥惡霸,他們看來了個好欺負的,就準備往那家夥身上撒尿。這我哪能看的慣呀,怎麼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呀。我就帶著我的那幫小兄弟和他們打了一架,才保住了那個家夥。再後來,那家夥總是三天兩頭的被帶去審問,每次都打的是皮開肉綻,可也怪,牢頭好像不想讓他死,每次打完就讓醫官給敷金創藥。所以呀,他總是舊傷剛好新傷又起。那家夥骨頭也硬,就這樣打,恁是沒哼哼一聲。”山虎說到這頓了頓。
“後來呢?後來怎樣?你倒是快說呀!”羊倌一個勁得催促。
“後來,我就留意上這怪事了。心想,這裏麵有門道,就故意和他交好,處處照顧著他,他剛開始對我愛理不理的,時間長了,對我也有了個好臉色,我是他在裏麵唯一說話的人。再後來,我們發現獄卒不提審他了,他的身體也慢慢恢複了。這時候,牢裏麵抓進來了一個賊,這賊也怪,進來的時候基本沒受刑,就盯著兩黑眼圈,更像是走路撞門框上一樣。這賊來以後就和那個怪人套近乎,哥長哥短的叫個不停,那人就對我說這賊有問題,是獄卒弄進來對付他的,我也看不慣那小賊一副搖頭擺尾的哈巴狗樣,就找了個茬把那賊狠揍了一頓。就因為這個,我讓獄卒一頓好打,差點打回姥姥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