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濟世道,“將軍還是見一見好,哪怕是免免人意,作一下表麵文章。”
周垣想到這張鄉紳也算個擁軍模範,自己拿了人家的的錢糧,如果不給三小姐看看病,麵子上也說不過去,“好吧,我看看吧。”
二人至客廳,命請出翠兒。周垣裝模作樣地問了翠兒的病情,開了一個方子,對張鄉紳父子道,“連服三日,三小姐病可痊愈。”二人再次表示感激。周垣目視翁濟世,示意還有話要說。翁濟世不著痕跡地點點頭,借口探討醫案,避開張家人,“將軍有話請講。”
周垣笑道,“撇開三小姐小姐的病情不談,你看此女麵相如何?”
“將軍,老夫雖不懂柳莊相法,但可以看出此女雖生於富貴之家,卻是孤貧之相。”
“老先生所言,於我心有戚戚焉。”周垣道,“此女雀躍豕視,相術認為,雀躍者,貧賤孤淫。豕視者,白昏睛露黑朦朧,波厚皮寬性暴凶。富貴也造刑憲拘,終歸十惡法難容。”
“不錯,大小姐麵相富貴而三小姐麵相孤貧。”翁濟世道,“正應了俗語,一樣米養百樣人。難怪她用開水澆花,心性使然。”
看破不說破,朋友繼續做。二人最終還是沒有把此事告訴張家父子。隨後,周垣邀請翁濟世醫官到軍中,翁濟世欣然接受,“春節後,我便前往將軍營中。”
“那我就再涼州恭候老人家的大駕光臨。”
周垣離開張府回獵豹師臨時營地,看著江至誠躊躇滿誌的樣子,心中有所不忍。江至誠還不知道,自己暗戀的張三小姐翠兒,心理上變態到這種地步。拿開水澆花的事情,換作心智稍微健全的人也做不來、江至誠如果將這個女人娶到家裏,早晚也是個隱患。但是這種事情,周垣隻能給江至誠一個參考,具體的事情,還要他自己把握。思慮再三,還是把翠兒的事給江至誠說了一遍,“至誠,天涯何處無芳草,聽我一句勸,放棄翠兒吧。如果你堅持去翠兒,我也不幹涉。你的家不就在張寨嗎?你父母他們的日子過得艱難。等下帶些錢糧回家看看,順便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江至誠明白周垣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想娶張家三小姐,也要過父母這一關。如果父母不看好這事或者反對,他也沒有必要再堅持。向周垣請過假後,江至誠拿出餉銀購買了糧食油鹽糕點和一個羊腿,帶著手下兩名戰士向家中走去。江家父母正饑腸轆轆地在清理窩棚上的積雪,見一身戎裝的兒子回家,還帶著東西,大喜。他們家瓦罐裏已經沒有半升米,正愁著如何熬過寒冬呢。兒子帶來的東西更像雪中送炭。“我的兒,你有出息了。”
“爹。娘,我們的好日子是周大人給的。”江至誠便眉色飛舞地將跟隨周垣的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江父道,“周大人是咱家的貴人,凡是聽大人的話即可,不必回家問我。你爹我沒有大本事,但知道跟對人才能有出息。你吃了飯後,便會軍營。不掙個千戶的軍功來,不要回家見我。”
天下的父母無不望子成龍,江至誠的父親也不另外,即使他是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的流民。江至誠是個孝子,聽從的父親的意見,當天下午就回到軍中向周垣報道。
臨時營地的牛皮大帳內,爐火正紅。周垣和楊嗣業、宋奎、韓方等在爐邊圍坐,商談著下一步的軍事行動。現在,楊嗣業已經自動降到周垣屬官的位置。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擺正位置而獲取最大的收益。周垣的文韜武略且不談,單是周垣的一首詞《沁園春雪》,那恢宏磅礴的氣勢,就不是他能這輩子能寫出來的。
看見江至誠回來,周垣很高興,“至誠,坐吧。怎麼那麼快就歸隊了?”
“這是我父母親的要求,要我凡事都要聽大人的教誨,將來能衣錦還鄉,光耀門楣。”
“好,將來我送你一場富貴。”周垣笑道,“等咱們的得了天下,娶個郡主、格格也不是問題。”江至誠和眾人大笑不已。
“大人,驪靬城送來情報。”宋明挑門簾進來,將李蓉密寫的紙條交給周垣。“信鴿剛剛送來的。”
周垣打開紙條,看了一眼,對楊嗣業等人笑道,“我讓老趙他們趕製的火器、攻城裝備、還有部分軍裝已經已經做好。誰去一趟,將這些東西取來?”
韓方應聲而出,“大人,末將願往。”
“準了。”周垣道,“速去速回,此外將這裏發生的情況,給夫人講述一遍,讓她不要牽掛。”韓方前腳剛走,哨兵來報,說張鄉紳來訪。周垣率領眾人迎出去,見張鄉紳和張淳父子麵帶憂色,心中困惑不解。請至大帳內,賓主落座。周垣聞道,“老人家,究竟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