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方光影交替的世界,左夜身著白衣站在那裏,意識之中他還能感受到體內源源不斷湧上的力量,心中卻是有幾分釋然。
“沒想到覺醒的是天魔血脈。”
進入意識之間,左夜沒有半點奇怪。自進入龍門窟之後,各種古怪的事情接踵而至,他也是見怪不怪。
見周圍寧靜祥和,左夜索性仰頭倒下,拿手枕著頭,準備睡上一覺。
“天光正好,小子與吾共飲如何?”
左夜神色不動,心中卻是在想:“終於來了!”
睜開眼眸就見景物變換,不遠處急湍瀑布飛流直下,響起轟隆之聲。水畔有一位短須老人席地而坐,鶴發童顏,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瞳似燃著不滅的金色火焰,魁梧如山的身軀圍著寬大的獸皮,盡管他沒對左夜釋放自己的氣勢,可他依舊能感受到老人一身血脈之氣磅礴如蠻荒巨龍。在巨龍麵前,哪怕擁有妖魔雙身的左夜也不過是天地間的蜉蝣。
他含笑看著左夜,指了指麵前的水罐。
左夜此刻已放棄了力敵的念頭,盡管他的善惡感知沒有爆發,說明老人對他並無惡意,可想到殿靈選生擇死之言,他又不敢有絲毫大意。
恭敬不如從命,左夜拱了拱手,來到老人麵前坐下。老人哈哈一笑,十分豪爽地拎起水罐,給他和左夜滿滿倒了一碗。
老人好像非常高興,倒完之後,直接端起碗一飲而盡。
左夜不好失禮,有樣學樣端起大碗一口幹了。入口時還不覺得,等一碗水到了肚子裏,一股濃鬱酒氣砰然炸開,一股熱流從丹田流經四肢百骸,再到全身舒展的毛孔透散出來,連同帶出的還有體內的雜質。
“哈哈,好酒量!”見左夜幹掉一碗沒有倒下,老人豎起拇指,接著又給他到了一碗。
臉漲得通紅的左夜噴著酒氣,對老人也豎起拇指,端起酒碗又是一幹而盡。然後他抓著水罐,本以為沒多輕的罐子,乍然之下左夜居然沒有拿起,最後還是動用肉身之力靠著一股酒勁才勉強拿動。
給老人續了一碗,又給自己滿上。兩人很默契地碰了一下,接著大口幹掉。
這樣喝酒很容易醉人,然而左夜卻是越喝越精神。聽老人說,這種酒隻有喝到三碗之後才能品出味道。
於是左夜問若是挺不過三碗會怎樣,就聽老人哈哈大笑,聲音甚至蓋過了瀑布的聲音。
“這種酒名喚「醉飲」,如果你撐不過一碗,將被積壓的酒氣碾為血沫;撐不過兩碗,將永世沉淪天虛幻境;撐不過三碗,就要昏睡千年慢慢消化酒力。”
已經醉了八分的左夜紅著眼睛疑惑地盯著手中的泥碗,他已經忘了自己喝了多少,肯定的是他已經喝過三碗了。
水罐裏的酒似乎永遠也喝不完,倆人從白天喝到深夜。老人在旁邊點起一堆篝火,又不知從哪弄來一頭龐然巨獸放在熊熊烈火上炙烤。
輕嗅空氣中飄然的肉香,左夜幾乎真的以為自己是在深山老林裏和老獵戶喝酒吃肉。
“小子有什麼就問吧,心有顧慮,酒也不會喝得爽利。”老人拎著水罐大口灌了一口。
左夜也是扔掉大碗,換上了水罐。同樣是灌了一大口,左夜那袖子狠狠抹了一下嘴,“前輩,這裏真的是君府最後的試煉嗎?”
“當然不是,封鎮之殿的力量全部都在封印裏,根本開啟不了最後的試煉。”老人邊喝酒,邊給左夜回答。
“那我怎麼會到了這裏?”左夜愣在那邊,心緒翻轉間想到無數種可能。老人自顧喝酒,瞥見左夜發呆的樣子,搖曳金焰的瞳孔不由浮上一抹滄桑。
“自然是你,除了你還有誰能打開這片意識之間。”老人沒頭沒尾地說道,左夜麵露疑惑,聽老人的語氣似乎自己早就和他相熟,而且自己曾到過這裏。
“算了,且當是老夫的醉話吧!”老人放下水罐,打了一個很響的酒嗝,忽然語氣凝重地對左夜問道:“你可知封鎮之殿封印的是何物?”
這話問得奇怪,但左夜還是如實回答:“不知,隻是感覺其力量深不可測。”
左夜的話似乎勾起了老人某段回憶,就見他目光深邃地望著篝火,倒映在眼中的火光宛若上演著一場最驚天動地的大戰。
“你說的沒錯,他卻是深不可測,哪怕是我巔峰之時也難以與他抗衡”
“他?”
“他,東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