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兩個,真想要鬧翻了天不成!”
淩亭哂然,這也是他萬萬料不到的,一個則如此直率大膽,一個又那般決然不屈。
見薛誠和楚纖纖不像是談破了的樣子,雖然未聽明白他們的對話,菱兒總算是放下心來,再次鼓足勁喊道:
“夫妻對拜!”
這次沒有任何波折地,一對自擇姻緣的新人互相交拜完畢,禮已成,從此以後這兩人真個是夫婦了!
看著一對小情人歡喜不勝的模樣,淩亭十分煞風景地打斷道:“哎哎,既然高堂在上,不如把茶也敬了吧”
淩亭這話分明有討便宜的意思,然而那兩人卻深以為然。
“對對對!敬茶,菱兒……”
“來了!”
那還用他們說,菱兒早就端著托盤侯在一旁,此時忙給二人捧上兩盞茶來。楚纖纖端過茶,意味無限的看了薛誠一眼,這次第又別有風情了,一番蜜意柔腸也唯有情郎方解得出來。
“薛郎,敬茶”
“噯!”
看著二人憨傻的模樣,青榆終於忍不住別過臉笑了出來,還哪裏舍得刁難兩人?當下從楚纖纖手裏接過素底青瓷杯,啜了一小口放下,斟酌了一會兒,才說:
“記住你二人是自己成就的姻緣,往後時刻要扶持愛護,就算有些不如意,更不可胡亂枉責他人。夫妻之間,細水才可長流……”
說著說著就看到底下的楚纖纖捂嘴笑了起來,青榆剜了她一眼,羞惱地說:“這般不正經,笑甚?”
楚纖纖忍俊不禁地說:“你這模樣真像個宅門大婦,拉著兒媳耳提麵命……”說著又用胳膊肘捅了捅薛誠,道:“你說像不像?”
薛誠仔細一想,當下老老實實答道:“我兄長娶親時,母親確實是這樣的”
楚纖纖也就罷了,此時聽了薛誠的話,堂上幾人全笑了起來。青榆原本還繃著臉,此時也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笑鬧一番,青榆才道:“好了好了,總之惟望你們一生和美”說著又轉頭向薛誠,放重了語氣說:“你答應我好好待她,無論發生何事絕不相負”
薛誠也看著她,目光不避不躲,道:“青榆姑娘這話,我應下了”
青榆這兒便算是過了,到了淩亭,他笑著接過薛誠手裏的茶,揣在手裏端著,也不喝,看著兩人:
“我嘛,和恒安都是在嚴父棍棒下長大,但凡闖下禍事都免不了要回府受罰承責。如今你成了親便是二人一體,我更要問你,這個為人子為人夫的責任,你擔不擔得起?”
在淩亭目光的逼視下,薛誠額角漸漸滲出了汗,他咬了咬牙,抬頭道:
“我擔!我已決定再不為薛家子,難免要傷父親母親的心,可是……薛家還有大哥還有小妹,而楚卿隻得我一個,我無論如何再不可負她!今後哪怕世間流離,也總有我二人一席之地”
聽到那句“隻得我一個”,淩亭猛地一震,後頭薛誠說了些什麼他都仿佛不曾聽見,腦海中滾滾翻湧著那天他對青榆說的話:
“世上隻餘一個葉家阿榆,便由我來護著便是”
“端己兄長?”
聽得薛誠喚他,他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道:“如此,我也放心了。往後若有難處,我三教九流的結交多,隻管開口便是”說著便仰頭將一杯茶飲盡。
“禮成了禮成了!”隻聽見一旁的菱兒歡喜地叫起來。
銅漏嘀嗒,正到子時下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