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克與他的兩個成年子女住在一起,他的臉盲症從一場腦部手術開始。當3位醫生前來查看剛動完手術的庫克,問他感覺如何,庫克隻是隨意應付了幾句。他覺得,反正之前沒有見過這幾個人。
當他從母親那裏得知,來探問他的就是一直負責他的醫生時,庫克震驚了,“我完全沒有認出來。”
庫克回家了,而臉盲症持續伴隨著他。幾個月後,他仍然認不出自己的兒子,更不要說來拜訪的兒子的朋友們。雜貨店的收銀員徹底變成了陌生人,鄰居們的臉也是全然的陌生。
看了一個又一個神經科大夫之後,終於有人意識到庫克有臉盲症,而最可能的原因是手術副作用。
51歲的多麗·弗瑞姆住在紐約布魯克林,她不太確定是什麼造成了她的臉盲症。兒童時代,她在識人上沒有什麼困難,雖然16歲時因騎馬而遭到了嚴重的頭部損傷,但不清楚這是否成了導致她成年後臉盲的誘因。
“我的眼睛沒有問題。”弗瑞姆說,“但當我移開視線,就不再記得剛才看過的畫麵。”
她從沒意識到身上出了問題,直到在心理學課堂上聽到了臉盲症這個詞。“就像是色盲一樣。”她說,“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的顏色跟別人看到的不同。除非有其他人告訴你。”
“有臉盲症的人很多,隻是自己不知道”
美國達特茅斯學院的心理學家布拉德·杜查稱,在進行關於臉盲症的講座或會談後,往往會有人一臉恍然地意識到,他們“認不出影星和同事的小毛病”,其實真的是病症。“我覺得有麵部識別困難的人很多,隻是他們不知道。”杜查說。
由於缺乏治療手段,臉盲症患者隻能依靠簡單的應對策略。“他們利用的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信息,隻不過,他們在更大程度上分析利用這些線索。”他說。
例如,弗瑞姆記得住一個人的發型、體型和動作。但是當她丈夫去剃了個頭,她就需要花些功夫才能認出他了。
庫克也有自己的策略。他知道,如果他在自家廚房裏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金發男子在晃悠,此人最可能是他的兒子。而一個高挑、金發碧眼的女子在打掃房子,八成是他的女兒。“不過,有時我會不小心把他們的朋友當成是我的孩子。”他說。
自家人還好說,而在外麵的社交場合中,經常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待他們。你要怎麼向每個人解釋,你可能轉眼就不認識他們?“我生活在憂慮之中,總是擔心因為記不住別人,而讓他們覺得不受重視。”弗瑞姆說。
有一次,庫克和一位棕色頭發的女士約會。當他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看到一個漂亮的棕發女子獨自坐著,於是他就在她對麵坐下了。“然後我的約會對象穿過整個餐廳跑來告訴我,我坐錯地方了。”
弗瑞姆不想公開自己的臉盲症。每當與人相約,她總是早早到達,這樣就能讓對方主動找到她。認不出別人的麵容是她的一塊心病。
“事到如今,它仍令我感到離奇。”弗瑞姆說,“你會把鏡子裏的自己錯當成其他人,而當你意識到這是你自己,那感覺夠傻的。”
(劉程敏薦自《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