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凡平時身體健康，除了常常發燒，以為是感冒了，自己吃兩顆感冒藥，不多時也就好了，習以為常，也沒有太在意，偶爾右腹脹痛，可是並不厲害。這一次是單位裏體檢，忽然聽醫生說腹部B超有兩個腫塊，聽口氣似乎還挺嚴重，就住院了。
剛開始也沒有往心裏去，可是漸漸地越想越放心不下，一定要問個究竟。當時也是抱了必死的心，想是絕症就是絕症吧，可是真聽劉營說癌的可能性比較大，當時就懵了，想想自己連四十歲還不到，卻已經一隻腳邁進棺材，怎能不傷心欲絕。
當下護士給她抽血，她還存著點幻想，也許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嚴重，醫生總喜歡把病情往壞裏說也是有的，天底下這麼多人，不見得獨獨她這麼倒黴。
血化驗不能馬上出來，要等第二天。這一天，陳菲凡作了許多設想，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同事們來看她，她坐在病床上談笑風生，讓自己覺得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麼也沒有改變。但是同事一走，她就開始疑神疑鬼，覺得自己的肝髒開始疼痛，並且是劇痛無比。
她把護士叫來，護士又把值班醫生叫來，值班一喚又把二喚叫來，二喚開了止痛藥給她，她卻摸摸肚子說覺得沒有先前那麼痛了，用不著吃藥。
等醫生一走，又痛起來，一會醫生來又好了，就這麼折騰著，護士起先還百般地勸著，後來被她弄得厭煩，索性不理她了。
陳菲凡氣急，沒想到這些被人尊稱為白衣天使的護士，這麼沒有同情心，這麼冷酷無情，簡直就是地獄裏的魔鬼。她都快要死的人了，就是二十四小時陪在她身邊也不為過，可是她們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病房裏五個病友都被她鬧得睡不安穩，她卻嫌身邊的那個人會打呼嚕，還是不是女人哪，睡覺居然會打呼嚕。
中國的條件就是差，這要是擱在國外，肯定是給她安排最僻靜的單人房。陳菲凡要求護士給她換個房間，可是這個簡單的要求也被駁回來了，深更半夜的，這不吵死了，況且整個病房隻有一個空床，還是男床，你去不去？
陳菲凡很不高興，想不到國內的護士這樣沒有素質，開口大罵：“別說有沒有床位，首先你這態度就是不好。”把個做了好幾年的護士陸婷婷都差點哭起來。
就這麼折騰著，一直到天亮，第二天，化驗結果出來，甲胎蛋白是陰性的。這讓陳菲凡精神為之一震，幾乎給自己的疾病下了診斷平了反。
根本就不是肝癌，怎麼可能是肝癌呢？她是這樣的年輕，這樣的健康，除了些小感冒，連一次大病都沒有得過。
什麼專家，什麼主任，看來這裏的醫生並不可靠，這個劉營也隻會唬人，她得肝癌？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她還是趁早出院是正經。
下午，劉營請她過去，給她看剛上午做的CT，說整個肝區布滿小顆粒病灶，屬整個肝區擴散，肝髒中部有多個病灶重疊區（也就是B超看見的兩個腫塊），這說明腫瘤已肝內廣泛擴散，隻是B超看不到那些小腫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