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龍所長招集了章阿毛的家屬,以及當事的醫生護士,說上午他們在附近的解放天橋下麵看見過一個人,那人身上穿的藍色條紋的睡衣睡褲,看起來很像是省立醫院的病服。至於那個人,據看到的人講,瘦瘦小小的個兒,看起來很像是失蹤的章阿毛。
“可是,他看見我們就跑,那家夥,跑得賊快,追都追不上,一轉眼就在人眼皮底下跑走了。”
曹麗晶一聽之下,火冒三丈:“你怎麼辦事的,連個老人都追不上!!還好意思說。虧你還是個派出所的所長呢。”
厲聲厲氣地,沒把徐諾嚇一跳,看看這個夏所長,似乎是自知理虧,也不敢答話。
徐諾趕緊為曹麗晶開脫道:“您看,夏所長,我們老曹她這也是著急的,您不要生氣……”
沒等徐諾說完,夏雲龍明事理地一疊聲應道:“我知道,老曹的脾氣我知道,我並不生氣。”
徐諾看這個夏雲龍眼角老垂著,看著陰沉沉的,似乎老不大高興,一說話就露出半口黃牙,顯然是抽煙熏的。看上去,也不是個好惹的茬,怎麼獨獨肯對老曹忍氣吞聲?
眼看大家都在,徐諾免不了安慰道:“這至少說明了一件事:章阿毛他還活著,而且還在附近一帶活動,這是個好消息呀。隻要我們繼續加大力度在解放天橋一帶尋找,想必,很快就能找到他。”
劉營不關痛癢地道:“可不是,我早就說,老頭子是找不著回來的路了。”
章蕙蕙逼著老公插嘴道:“那他怎麼看見警察就逃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看見警察就逃?這就要問你們了,要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會看見人就逃?”
尖刻的聲音震擊著人的鼓膜,徐諾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略略發福的中年婦女。圓圓的臉龐,周正的五官,幹練的短發,黑色的羊毛衫配著一掛誇張的金色毛衣鏈,黑色及膝裙子,看上去是個有教養的人。隻是她的話很令人不解。
這個人既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更不是派出所的人,她是誰?
眾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這個程咬金,不慌不忙,指著章蕙蕙道:“你們年輕人不要麵皮,老人家是要麵皮的。一住就在醫院住了兩個禮拜,開刀開好了,如今傷口也複原了,就是手術費用還一直欠著,虧你們還有那麼多家屬,聲勢浩大,就是沒有一個人肯出錢繳了這手術費。你們想,老人家還有這個臉呆下去?”
這一番話,雖然尖刻,可手術費的事卻是屬實,章蕙蕙的臉紅一陣白一陣,說話也哆哆嗦唆起來:“你怎麼知道,我們還沒有繳錢,那是暫時沒有交,是有原因的。”
那女人並不心軟,鐵沉著臉嘲諷道:“哦,是有原因的,那麼說來,老人家肯定是被你們藏起來了,你們呢,就趁機到醫院裏來演這麼一出。老人不見了,手術費當然不用交了,說不定還好訛點手術費哩。”女人依然不慍不火地說著,對章蕙蕙一家人的憤怒完全不屑一顧。
女人的話雖然多少說出了一點在座醫護人員不滿的心聲,可是這個人如此大膽尖刻,連徐諾也覺太過了。徐諾不由地看向劉營,這個劉營既然認識沈厲這樣的黑社會,難保這個程咬金與他無關。可是憑著陸宇宏跟劉營的交情,劉營似乎不應該如此賣力啊?眼見劉營雙手環抱站在一邊,目無表情,一時間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章蕙蕙一家豁手摞拳,憤怒已極。夏雲龍勸慰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瞎猜瞎想了,倒是把老人先找回來最正經。”
陸宇宏巴不得事情早點平息,附和道:“是,是,至於住院費用的事,等老人找到慢慢再說也不遲。”
章蕙蕙氣得一揮手:“胡說,住院費用,我們這就去交。你說吧,到底欠多少,我們章家人窮誌不窮,區區住院費用還是交得出的。”
這樣就最好,曹麗晶也不推辭,幹幹脆脆道:“好,你跟我來,我這就給你打費用單。”
曹麗晶帶走了章蕙蕙,這邊夏雲龍忙著部署家屬門到解放橋附近尋找章阿毛,一時間,諾大一個醫生辦公室人走樓空。
徐諾還沒有走,隻見適才出言尖刻的那女人走到劉營麵前道:“劉主任,你不要生氣,這些人,純粹是想找人麻煩。自己不小心,沒有把父親看好,還要怪罪到別人的頭上。”
徐諾倒吸一口氣,問劉營道:“原來你們認識?”
還是高玲玲她認識?
這個劉營。
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