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裏打拚可不像家裏吃喝不用發愁有父母養著,這裏要吃飯,要租房就必須去找工作,隻要呆在家裏就意味著賠錢。
牛聰把賣水果生意辭掉後,也不知為什麼在歇了兩月,很快便有了緊迫感,一摸口袋,居然把他嚇了一跳,最早的三萬元現在變成了一萬五。
他躺在床上仔細追想這些錢的去處,一年的房租交了八千元,買了一套西服花了三千元,再加上兩月的生活費,正好花掉一萬五。
這時,他終於明白了,錢這玩意可真不經花,如果不懂得節省,即使是一座金山也會流為平地。躺了一會兒,他心神不安的爬了起來,對著宿舍的窗口向外張望,看到有一隻孤燕從天空中飛過,他深深的歎了口氣,默語道:“錢已經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到工作,要麼就接不上了。”
牛聰此時再不敢往下想了,知道找工作並非那麼簡單,其實是一件極痛苦的事情。然後他很無奈的搖搖頭,迷茫的像沒牙的老太太趕上連續幾天鬧肚子,臉色愁苦的認為自己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隨後,他忽然感覺肚子有點餓,便進了路邊一家小飯店,要了一盤炒餅,和一碗豆腐湯,看見上麵零星飄著一層油水,一塊兒豆腐上粘著一根豆芽菜,他又沒了食欲。隻吃了一半炒餅,連湯都沒喝。
牛聰猛地站起身,習慣性的拍拍屁股就往出走。結果把旁邊幾位漂亮女孩兒嚇得直往後麵仰身子,那動作有點像女廁所突然進來了一位男子,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受。
此時外麵微微有些清涼,能嗅到廚房油煙機排出的大蔥包羊肉的膻氣味。牛聰感覺很反胃,以為下邊的疝氣掉了下來,趕忙用手去扶,不料,是因為褲兜裏的手機無意中切換成震動在作怪,接起電話:“喂,哪位?”
“迷糊,我是你老爸,你連我的電話也聽不出來了?”
牛聰笑了笑說:“原來是老爸,怎麼這個時候想起給我打電話?你們吃了飯沒?”“還沒有,你媽正在做,你呢?”
“剛吃過。”牛聰說。老漢又問:“最近找上工作沒有?”
“還沒有,明天準備出去找,爸不用操心,飯店到處都是,工作應該好找。”老漢歎口氣,道:“你同學蘇京城混得很不錯,他不是答應要幫你嗎?怎麼又泡湯了?”
“他說現在工作不好找,還是讓我自己想辦法。”牛聰說。
“那小子我見過,肚子很大,走路四平八穩,活像個大幹部,他絕對有能力幫你找到工作,我看是嫌棄你不給他上紅包。”老漢胡猜測道。
牛聰說快別提他了,一說他就來氣,還是我自己努力吧,這年月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老漢冷笑一聲,“不要太為難自己,實在找不上活就回來吧,江南市咋好的,我就不讚成你去。”
牛聰站在那兒直歎氣,也不說話,聽老漢嘮叨了半天才壓了電話。
之後,他的心情變得比剛才還要沉重,一個人坐在花園的石椅子上癡癡的發呆,忽然聽到左側的林子裏有人在練聲,總是一個高聲調反複向上挑:咪媽咪,咪媽咪…
他很無耐的嘟囔道:“這大中午的,幹嘛這樣糟蹋自己,難道你媽的咪咪真有問題啦?”他無聊的點燃一支煙,抽了兩口,無意中發現右側的亭子裏站著一男一女。這倆人很有點意思相隔三米的距離在說話,一開始以為他們是路過碰在了一起說兩句就走人。
結果兩個人說話時間很長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牛聰明白了,肯定是第一次約會彼此還有點羞澀,估計到了晚上就要親親我我,洗清光棍與聖女的瘙癢。
……
第二天,牛聰思忖了半天,決定從報紙上找工作,於是買了好幾份招工信息報,光廣告占了一多半。其餘不是推銷減肥藥品,要麼就是老中醫祖傳秘方能治百病,看得他眼睛都有點暈。
後來發現了一個人才交流市場,去那裏轉了圈,並不理想。全是外來民工在給自己打廣告,一般都是地上鋪張紙,上麵寫著自己會什麼技術,有望從個人特長方麵找一份活。但真正來這裏尋找人才的伯樂很少很少。
因此,這些人的思想也開始漸漸的放鬆起來,每天好多人圍在***撲克,侃大山。慢慢的人越聚越多,人才市場也就變成了盲流市場,除了腳汗味和吃過的空飯盒發黴的味,就是時間長不洗澡的酸臭味。
牛聰在這裏晃蕩了幾天,發現來這個地方是死路一條。
然後他莫名其妙的去理發店特意剪了頭,把自己打扮的幹幹淨淨,直接去了一家比較體麵的大飯店。他找到他們的負責人,說自己是來這裏麵試工作的,結果人家和他要本市戶口,他一下失望的肚皮都塌了回去,氣憤的說道:“都是中國人,為什麼還要有本市外市的區別?難道本市人就比外市人各方麵都優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