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走在熟悉的街道,每個人都似曾相識,每個微笑都含有深意。那些童年的記憶像一股熱氣流,不經意的從腦海裏慢慢的鑽了出來。
畢竟是在這片土地長大,再落後也是自己的家鄉,甚至泥土裏都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告誡他,到什麼時候都要常回家看看,這裏才是你的根。
拐進胡同,和以前有所不同,牛聰家前麵多出一個小賣部。忽然從裏麵伸出一顆布滿褶子的腦袋瓜,“牛娃子,回來了?變出息了,越長越帥氣,一看就是從大城市來的,趕快進家吧,你家老漢和老太太看到你回來肯定能高興死哦。”老家夥把牛聰一頓誇獎,搞得他很尷尬。
他隻看對方眼熟,但記不起他的名字,心說我家哪兒有這樣一位鄰居,不會是半路地擠進胡同裏的程咬金吧?
然後他想,也許是我的記憶出了問題,這麼長時間不在家呆,大腦在某個時間裏肯定把一些舊的東西自動刪除了。
一推開他家那扇陳舊的院門,老太太正在曬被子,老漢悠閑的在院子裏拉二胡。看到兒子,老兩十分驚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爸也好去車站接你哦?”老漢看著兒子說。牛聰放下包,說不用那麼費事,現在交通這樣方便,隨便打個車就過來了,又花不了多少錢。
老漢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看上去心裏很是高興。
多了一口人,全家人的氣氛一下提起來了,感覺比過年都熱鬧。中午的時候,老漢親自做起飯菜,今天他換了一種方法,另外多做了一盤紅燒鯉魚。
老漢退休後的唯一愛好就是釣魚,家裏每天吃得魚全是老漢釣得,牛聰也比較喜歡吃魚,尤其吃老漢燉的魚,百吃不膩。
把菜都準備好了,老漢笑眯眯的在圍裙上擦了下手,貓倒腰從床底下勾出一塑料壺紅高粱白酒,裏麵浸泡的都是好東西,人參、枸杞、鹿茸血、蓯蓉,還有密密麻麻一層黑螞蟻。老漢驕傲的對兒子說這酒已經儲藏了十年,我誰都沒有讓喝過,今天兒子回來了老爸高興,打開它咱爺倆痛喝一回。
牛聰接過酒,仔細的觀看了一下,驚奇的說裏麵都是大補哦,應該留著老爸自己喝,我喝了也是一種浪費。老漢哈哈大笑,“沒關係的,喝完再搞一桶,這玩意兒不是很貴,我有個朋友專門是配製補酒的,給我的都是優惠價。”
父子倆斟滿各自酒杯,對著喝了起來。喝到第三杯,老漢的話就多了起來,問兒子在江南市工作的順心嗎?牛聰說馬馬虎虎,維持生活沒問題,想發財是不可能,工作現在太難找了,連保安都快成大學學曆,可想競爭力多麼強烈。
老漢搖了搖頭,說如果是那樣,還不如回咱縣城混,我壓根就不支持你去外麵闖,很遭罪的,守著家多好?最起碼每天吃喝不用你費心,頓頓能吃上熱乎飯。
老漢的觀點其實也很合理,隻是牛聰的思想比較固執。接著老漢又說:“你之前不是去南方闖蕩過嗎?最後還不是很失敗的回來了?你沒聽人說哪兒好都不如家好?我還是勸你安分點,哪裏也不要去了,就在咱縣城呆著吧,這裏是咱們土生土長的地方,爸認識人也多,不愁給你找工作。”
“爸,這你放心好了,江南市與南方不同,南方氣候我有點不適應,江南市距離我們家近,風俗習慣和我們這裏都也差不多,覺得很適合我發展。況且江南市也有我好多同學,他們會幫助我的。”
老漢看到牛聰很固執,最後實在沒辦法也隻好保持沉默,聽任兒子自由選擇人生。不過,牛聰被父親刺激了一下對自己的現狀有了要求,覺得不能繼續停留在擺地攤的水平上,一定要督促蘇京城,讓其幫助給他找份體麵的工作,即便回到家鄉也有吹牛的內容。既然到外麵去闖了,就要突出它的優越性,如果還停留在家鄉的生活水平上,就如老爸說得一樣,還不如不出門,
蘇京城是牛聰中學時的同學,很早以前就闖到了江南市。聽同學們講,她現在是所有學生中最有出息的一個。所以牛聰當初去江南市就找他,別人誰也不找,認為蘇京城要是辦不成事,別人誰也白扯。
其實同學之間的情是最純情的一種情感,處好了比親人都親。有很多人都是在同學的拉幫下過上了好日子。
牛聰在老家陪父母隻呆了三天就坐不住了,常往外跑的人一般在家裏都呆不住,心根本不在家,而在外邊。一回到江南市,牛聰就按照自己所想的方法去聯係蘇京城,督促他盡快把他工作的事落實了,總這樣賣水果也不是個事,同時看蘇京城是什麼態度,到時候,他心裏也就有底了。
……
今天的天氣很悶熱,剛一走出門就感覺一股熱浪撲了過來,很快整個身子就感覺粘粘的滋味。牛聰不管蘇京城有多忙,愣是把他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