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宗政雨叫人押去了家廟裏給朱邪逸南守靈,那雁翎公主又是個客人,而且又不管事,近來連安都很少跟宗政英請了,文嬤嬤沒有法子,隻得是打發人去稟報了蘇海棠。

然這蘇海棠雖然是主母,身有百事,不過卻還是宗政英的媳婦兒,婆婆病著了,雖然說不要她來掌燈服侍,但也好歹要過來瞧瞧才是。

此刻聽到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敢怠慢,她自己也是有母親的人,也知道女人到了這個歲數便百病纏身,又見宗政英這番光景十分的淒涼,便是讓畫沉給她準備了好些補身子的極品藥材,書香留在沉香閣裏,若是有個什麼事情也可以管著,自己則先讓藥歡跟著過去。

到了大房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朱邪逸南的事情所影響了,所以覺得十分的蕭條。朱邪家大院裏四處的老樹都已經開始在抽新芽了,唯獨此處不見春。

進到宗政英的房間裏去,但見她在外間的堂屋裏供奉著朱邪逸南的牌位,心裏自然是多了幾分酸楚,給朱邪逸南上了香,這才進到裏間去。

隻見丫頭們都十分小心翼翼的伺候在床前,便將她們都吩咐下去,獨留了文嬤嬤跟著在身邊。

“可是吃過了午飯。”蘇海棠坐到床前來,見宗政英麵黃肌瘦的,不由來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又想著老了也不容易,自己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到她這個份上了,心裏隻想著真心實意的伺候她罷,隻希望自己以後的媳婦也好生的待著自己就得了。

那宗政英還昏昏沉沉的沒醒過來,隻聽見有人詢問,卻又不知道是何人,隻是聽著聲音十分的熟悉。

文嬤嬤的心裏竟是難過,“從早間到現在便滴水未進,便是那藥,也是奴婢裝著膽子灌的,可是也都給吐了出來。”

蘇海棠轉身朝書香道:“你去給煮些開胃順神的粥來。”因為摸著這被子全是潮意,想必是身上所發的虛汗太多了,便朝文嬤嬤道:“去喊幾個丫頭進來,在屋子裏把炭火給少上,把這被子褥子換幹朗的。”

文嬤嬤聞言,一麵伸手去摸了被子,隻覺得有些微微的濕潤,忙自責的告退出去,吩咐丫頭們。

宗政英此刻已經睜開眼來了,啟著那幹裂的嘴唇,“怎麼是你?”

蘇海棠見她醒來,屋子裏也沒有了旁人,便親自起身去給她倒茶,回道:“怎麼不能是我。”

“是啊,不是你來,誰又會來呢?”宗政英說著,又疲憊的將眼睛閉上,口氣裏滿是自嘲之意。

蘇海棠見那茶水涼的,心裏滿是氣惱,朝外麵喊來了一個丫頭,難道第一次發起火來,“你們都是幹什麼的,白白的養著你們就是叫你們方便一處玩兒的麼?這茶水涼著的,屋子裏又清冷。”